对戴云的保护,是高世尧的旨意。段天福一时搞不清楚陛下的心思,“陛下对戴公子既忌惮亦重用,令人瞧不清楚!需和戴公子说一声!”
此时戴云刚走到皇宫门口,坐上马车正要离开,薛恒无意地问了一句,“公子,现在去哪里?回府?去刑部?”
戴云回想起昨日已交代乐游和焦福之安心做好刑部诸事务,今日不必再去刑部做安排,此次巡视北境四州前后需要十几日,京城之中暂时不会起波澜。“回府准备一下!明日离京巡视北境四州!”
薛恒驾着马车离开皇宫门口,“公子,十名护卫已安置在府上,出行时可一并带上,公子贵为忠勇侯,北境四州观察使,出行必有卫队才相配。一路上还要入州府......”
戴云坐在马车上,喊了一声,“快些赶车!莫要多话!”
这一路上戴云缓慢地闭眼,想休息片刻,今日在御书房奏对,现在回想着仍然心有余悸,北境四州巡视势在必行。
不知过了多久,戴云睁开眼,瞧着街市上的百姓,接着问道:“现在到哪里了?还没到吗?”
薛恒驾着马车侧身回话,“公子,快到了!前面右拐,便是戴府。”
戴云长出一口气,掀开马车两侧的帐幔,发现街市上有众多陌生脸庞,倏然间意识到戴府早已被陛下所监视,幸好血影卫之事还未泄露,这是戴云的心里话。
“公子,戴府到了!”
戴云在薛恒的搀扶下走下马车,扫视戴府一圈,一摆手,“薛大哥,今日让兄弟们好生准备,明日卯时骑快马离开京城,先去楚州,再去陈州,蔡州,黄州。”
薛恒点着头,挥手示意两名仆人赶走马车,紧跟着戴云走进戴府大门。
戴云一边走,一边四处瞧着,发现今日的戴府和往日不一样,好似一下子变漂亮了,手指前院的回形走廊,“薛大哥,日后明石斋的人来戴府走偏门,做事谨慎些,戴府怕是已是被人盯上。”
薛恒应了一声,“好!今日这些人怕是陛下派来随行保护的!”
戴云“哦”地回了一句,突然想起一件事,“薛大哥,命令明日随行的卫队兵士全副武装,弓箭,长剑,短刀全部带上,一路上或有刺客,大康还有很多眼红之人,对我虎视眈眈,不得不防。今日多在练武场练练弓箭!”
薛恒一一记下这些要求,神情严肃,对明日的巡视充满期待和希冀。
戴云腰挎凌风剑回到后院正厅,躺在木摇椅上歇息片刻,小声抱怨,“今日好生歇息,明日出发,好久没有如此清闲,希望今日莫要有人来打扰!”
这是戴云的期盼,大概亦不能如愿。一刻钟后,花雪儿气喘吁吁地跑进正厅,“戴公子,有贵客来访!”
戴云“嚯”地一下坐起来,“谁?快讲!”
“定王!”
花雪儿刚说出口,戴云轻吹一口气,“兵部还真是闲得无聊,一件事要反复叮嘱?快去迎!”
此时定王高瑛已进入后院正厅,大声讲话,“迎什么迎?戴府谁敢拦本王?大白天躺在后院正厅歇息,为何不练剑?”
戴云意识到此次会面不简单,一摆手示意花雪儿去备茶,连忙招呼定王高瑛坐下,“表兄,此次来所为何事?前两日在刑部已讲完!具体情况还要实地去瞧一瞧才行!”
定王高瑛刚坐下来,没好气地讲:“表弟,真不是本王想来,余相反复嘱托,本王不胜其烦,只好再来唠叨几句。你若有怨气,可去找余相撒气,这个怪老头儿竟如此较真!带兵打仗陌刀营训练他又不懂!”
戴云一抬头,开始煮茶,煮好茶,倒了两杯茶,一杯茶是定王高瑛的,一杯茶是他自己的,做出一个请喝茶的动作,“别说了,这个余相挺较真,襄州和云州的陌刀营训练已有大成,陌刀营的四名校尉已前往北境四州驻军任职,从选兵,训练,实战到验收皆有标准的流程,不用过度担心!本将军去只是看一看陌刀营兄弟们,宣慰一番。昔日在襄州和云州城下,战场上的形势比这个危急,军力的形成需要一个过程。”
定王高瑛笑着点头,“余相就是一个文官,怎会懂这些?陌刀营兵士打仗,一是刀法,二是勇气,三是战阵。战马一出,陌刀在手,力斩贼兵。表弟经过战阵,自然比文官更懂战场。陛下的眼光不错!”
“表兄,此次莫非想一路跟随北上?”
定王高瑛一摆手,继续讲道:“本王在兵部很忙,你是刑部右侍郎,本王亦是兵部右侍郎,还真想躲清闲,躲不掉。今日来这里躲清闲,若是赶到战时,兵部忙到飞起。”
戴云无奈地摇头,一拱手,“表兄,此次出使约莫要十天半月,烦请王爷多多照拂戴府。”
定王高瑛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放下茶杯那一刻,随口问了一句,“二皇子在云州驻军军营,还能回京吗?”
“二皇子在军营历练需一年,若是他忍受不住跑回来,将彻底失去陛下的圣心。若是能待满一年,或将来能做个镇国将军,这个局面谁也难预测。”
戴云对此事只是推测,对二皇子高觉的评价自当是如此,一个没有实力只会耍阴谋诡计的皇子终是一个皇子,永远成不了九五之尊。
对于争权夺利之事,戴云不想多说,或二皇子会步璟王父子的后尘。
定王高瑛不再询问,叫嚷着,“再来一杯茶!此茶甚是好喝!”
戴云又倒了一杯茶递给高瑛,“表兄,这是云州的早茶,若是王爷喜欢,可带些回府。”
“如此甚好!云州的早茶!戴毅这小子太偏心!有如此好茶,竟不给本王寄送!”定王高瑛端起茶杯慢慢品,忍不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