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柴房外也多了些时不时就过来打扫的下人。
“你们可有听到笑声?”太夫人问到房中的下人。
此时太夫人的房中正有戏班子唱着戏,正是林尽染趁早间与李时安请安时,给太夫人安排解闷的。
“未曾听到。”太夫人房中的下人,姑爷林尽染早已来打过招呼,纷纷表示没有听见,让太夫人安心听戏。
就这么反复折腾了那蟊贼数轮,那蟊贼再也忍不住了,“哈哈哈, 我,我说···哈哈哈”
闻言,林尽染这才停了下来,走进柴房一看,那蟊贼的脸都早已笑的抽搐,脚底亦是被山羊舔的血淋淋。
“阁下笑的可尽兴?”
一旁被堵着嘴巴的下人,瞪大着眼珠,眼底满是恐惧。刚刚的场景可是真真的全部印在脑海中,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
其他在一旁看了这一整场折磨的下人,又何尝不震惊,对这姑爷是又敬又怕。
缓了一会儿,那蟊贼才虚弱的说道:“是,有人雇我兄弟几人潜入大将军府。因我等皆是奴籍,从主家脱逃后混迹江湖,做些杀人越货的买卖。虽有妻子后代,但终究也未能摆脱奴籍身份。雇我等者承诺,事成之后,助我等编户齐民,若能从将军府脱逃便有白银百两,若是身死,便给我等家人百两黄金。”
“那你可知雇主是谁?”林尽染追问道。
“我等与雇主签了一纸契据,贱内恰巧识得几个字,私印里应是‘汝南林氏’。我兄弟几人与其签了契据后便悄悄跟着他,见他进了大宅子,问了才知这是当朝尚书令所在宅邸,我等才敢冒死夜袭大将军府。”
“你将家人又安置在何处?”
“这···”那蟊贼着急的说,“我已将知道的都说了。先前都是些激人的话,望公子莫与我这等粗人计较。”
那蟊贼以为这大将军府的姑爷要将他们兄弟几人的家人都赶尽杀绝,连连求饶。
“你再不说,你家人可就真不一定活得了!”
“可···”那蟊贼犹豫半天,有些支吾道,“他们应该寻不到。公子切莫为难我,我若说了,她们才真可能没命!”
林尽染想到,若是此人真说出了家人藏身之处,依眼下情形,家人也难保命。倘若林府真要下杀手,那昨夜便已事成了,即使找着了,也不过是一些尸体。
林尽染便也不再深问,吩咐道,“赵伯,那且将此人移交给大理寺罢。”
此刻,林尽又蹲坐在那下人面前,扯下他嘴里的布,笑言道,“你既已看到了,那便老实交代了吧,免得还要受些皮肉苦。”
“说,小人什么都愿意说。”
那下人赶忙招认,“府中东边内院有一洞口可直通府外,府外有块石头做了标记,是松动的,与府内互通消息时便可挪开。因东院常年空置,鲜有人至,故此便约定每日寅时便去此处传递消息,以打更声为号。”
“赵伯,你且去他说的地方看看。”
“是,姑爷!”
果然,在东院的院墙根便找到一处,却已被新土覆盖,看来已有人得知了消息便来处理,去到府外也确实找到了那块标记的石头。
“姑爷,确如他所说的那般。”赵伯连忙赶回柴房回道,“此处老奴有些印象,当年因墙根处莫名长了棵小树,不过数年,院墙就坏了。后由工部修缮的,想必这洞应当就是从那会儿便有的。”
“钟四已将知道的都说了,望姑爷明察。”
那名叫钟四的下人又连忙便跟林尽染解释,“何况昨夜未到寅时,钟四便被关押,小人也没有机会将府内情况传出去啊!”
“那你可还有同伙!?”
“这···”那下人不禁低头犹豫,但还是咬了咬牙回道,“小人曾在东院里还见过二人,是···”
林尽染此时打断道,“等等,赵伯,你且将这方才来过院中的下人都唤来。”
“是,姑爷!”
只是片刻,院中便站着约莫二十余人,林尽染命人拖着那叫钟四的到院中,朗声说道,“想来方才你们都已看到我的手段,这钟四可是瞧见了还有几个下人在吃里扒外。我不愿徒添罪孽,便给你们一次机会。在钟四指认、前站出来,我林尽染以大将军府姑爷的身份担保尔等平安无事。若是能将实情和盘托出,我不但既往不咎,还能考虑赎了你们的奴籍。眼下便只有这一次机会,我可只给两息时间,让你等考虑清楚。”
院中的下人都低着头不敢说话,林尽染扫了一眼,便对钟四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说吧。”
那钟四的下人刚想开口,便有三人纷纷在林尽染身前跪下,其中一人便说道,“姑爷,是我等。请姑爷饶命。”
“小人在府外采买笔墨时,便有人找上来,许诺每月给五两银子,只需将府内大小事告诉他即可。小人一时便被银钱迷了心智,想早日赎了奴籍,这才做了这般蠢事。望姑爷高抬贵手,饶了我等性命。”
“我等亦是,望姑爷饶命。”
林尽染挑了挑眉,看向钟四。
钟四见状赶忙回道:“那二人小人确实见过,剩下那人,小人并不知。”
林尽染负手踱步,思索了一会儿便说道,“赵伯,那接下来便由你处置。”
林尽染俯身在赵伯耳边,轻声嘱咐道,“兹事体大,赵伯务必帮我查清那把弓的下落。”
“老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