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台上,虽有不少人上来竭力表现,但终究是不尽人意。
毕竟坐在醉仙舸中谈笑风生的才子,都已经算是聆音阁在长安城中有才之士里精挑细选过了,而对岸中多数还是来图个热闹的。
“诸位既然如此有兴致,珠玉在前,那我便献丑了。”这坐在醉仙舸中的林明德便被几个玩得好的公子哥推了出来。
“好。尚书令的公子既然有雅兴,那便试试。”一旁的韦晟赶紧站出来附和捧场。
周围的人也适时捧场的大声叫好。
虽说是经过明园之事,这二人都要静思己过,但毕竟是元宵佳节,二人还是可以约着出来玩乐,参加诗会。
林明德缓缓踱步,思考一番后便高声念道:“
火树银花合,城门铁索开。
济济清明渠,明月逐人来。
玉女皆秾李,起兴以鹿鸣。
长安不禁夜,垂髫笑满盈。”
听来倒也还算是工整,大致意思便是明灯错落,映射出璀璨光芒,有如娇艳的花朵一般,由于四处皆可通行,所以长安城的城门铁索也打开了。人才济济相聚清明渠,月光撒遍了每一个角落,人人都可以看到明月当头。月光下的美人都花枝招展、浓妆艳抹,聆音阁以《小雅·鹿鸣》起兴奠定了欢愉和谐的基调气氛。长安城今夜是不宵禁的,连小孩子都是满脸笑容。
倒是把当下长安城的情状都写了进去,还将聆音阁和那些清倌人都夸赞了一下。林明德虽然纨绔,明园之事若是他所为,那便还得加上一条残暴,但确实肚子里还是有点墨水的,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写出这么一篇,足以看出家族越是庞大,对教育这块也越是重视。可以纨绔,可以风流,但却不能真的菜!
清明渠的花船中便停下了三五条,不过就只下来了两位姑娘,却是蒙着面纱,对着醉仙舸中的林明德行了万福,便上台将其诗文默了下来。
聆音阁的掌柜见状,不禁点头赞赏,高声说道,“中上!”
又转身走到清明渠边,对着林明德恭声说道,“林公子,渠边停下这些花船里的姑娘一会儿便会遣人将绣着闺名的帕子送到公子手中。明年正月十五前,公子便可不必再作诗就能入这些姑娘的闺阁。”
“哗!”
当场顿时哗声一片,进揽月楼,入姑娘闺阁可知有多难。它并非是只做一次诗,而下次若是还想再入闺阁,必得再做一次诗,若不作诗那便是只能竞价花银钱咯。
这林明德元宵这一首诗作完,相当于一年不用再作诗、也不必竞价便能进入这停下的花船里姑娘的闺房。虽说想入其他姑娘闺阁还得作诗,但是这已是相当好的福报了,毕竟也算是省了不少银钱。这停下的三五条花船算下来,也得有十几位姑娘。
“如此,便多谢掌柜了!”林明德在醉仙舸中被人众星捧月,心中无限喜悦,也是回敬一礼。
李时安突然在林尽染身边轻声问道,“染之可要上台试试?这可是这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
林尽染苦着脸回道,“时安可莫要打趣。我下次···不对,我绝对不会再进青楼了。”
“时安与你说的可是正经事。”李时安一脸正色,缓了缓又劝道,“说不准那元瑶姑娘便在那些花船里。你上去作诗,她若对你有意,必会出现。时安不过是替你把关一下,倘若是元瑶姑娘不尽人意,那时安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进门。”
“时安!”林尽染已微微有些怒意,但还是竭力克制道,“我真与那元瑶姑娘是清清白白。”
“时安不过是有些好奇,这长安城的第一美人究竟是何模样,染之就当是满足时安的好奇心。再者,若她真对你有意,她才现身;若是对你无意,岂非证明了清白。”
李时安见林尽染意有松动,便紧追着劝道,“染之,今日又是上元佳节,你当真不作诗赠予时安吗?”语气中带着些撒娇。
见林尽染还是未松口,李时安趁此将一旁的采苓拉上前,朝她使了个眼色。
采苓心领神会,朗声说道,“林公子愿上台一试。”
说罢所有人的目光便被这声音吸引过来。
林尽染一脸迷茫,而后又快速反应过来,看着躲在李时安身后的采苓,险些想将她掐死。但若无李时安的授意,采苓又怎么会这般莽撞呢。
高台上的掌柜看到人群中的林尽染,便做了邀请之姿,朗声道,“这位兄台可愿一试?那便上来试试,可莫要扭捏。”
“我知道他,是林公子!大将军府的新婿,林尽染林公子。”
人群中不知道谁高喊了一句。
又有附和者道,“没错,是他。我在揽月楼里见过他!”
社死!林尽染除了想到这个,真想不到其他的词可以形容,你可以说林将军,可以说新婿,可以说林公子,麻烦别在这里带上揽月楼三个字行吗?林尽染都能在一旁感受到一股子寒意。
高台的踏跺前,人群自觉地分散到两边,林尽染只能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上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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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林公子!久仰!上月鄙人不在楼中,未能见到公子的风采,实乃遗憾。未曾想今日便能有幸看到公子恣意挥毫、妙笔生花。”
这聆音阁的掌柜自然也是拜读了林尽染之前写的咏梅了,何况此人又是大将军府的新婿,言语上自然是要客气些。
“掌柜客气了。”
“且慢!”
倏然有人打断,花船中有一蒙着面纱的女子掀开纱帘,提着裙摆缓缓下了花船。
“元瑶姑娘?”林尽染轻轻唤了一声,又转而看向李时安,向其比划了嘴型,我真不知她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