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贯?”
“姐姐,十贯可真真是有些贵了。”
姑娘们皆是七嘴八舌地说着,虽说来揽月楼消遣的,都是些达官显贵,富商豪门,可真落到姑娘们手里的银钱也不算多的,十贯算起来着实是有些贵了,可咬咬牙要放下,却又舍不得。
元瑶见此状更是不禁莞尔,有些狡黠地笑道,“且听元瑶说,这香水虽说十贯一瓶,但这一瓶却是能用上数月,至多半年,如此算来一月也不过才两贯,且各位妹妹皆是风姿绰约的,何须胭脂水粉点缀,这香水既能替了香囊,又能锦上添花,这样说来岂不是更划得来?”
见这些姑娘沉思,低下螓首,看着手里的香水,想来却也真是这个道理,可这价钱总觉得还是高了些。
元瑶见这些姑娘还有些举棋不定,便继续说道,“姐妹们可知,这香水是出自何人之手?”
“是何人?该不会与姐姐同行的那位林御史吧?”
还是有揽月楼的姑娘听到过些风声,这元瑶姑娘从长安一路下江南,便是随那监察御史一同来的,而那监察御史林尽染仅凭着几首诗词,名声眼下都已是响彻江南了。
元瑶姑娘不可置否的点了点螓首,又紧接着说道,“是他可又不是他。不过此事清漪妹妹当是最清楚的,林御史便是在揽月楼里写下‘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的柳永柳公子。”
提起林尽染,或许众人还未见过,只听得过几首诗词,倒还未到那种崇拜的地步,毕竟是在长安的才子,与江宁有着三千里,但这可是前阵子声名大噪的柳永柳公子,原来这柳永便是林尽染。
“天公呐!这柳公子当真就是林御史?”其中一揽月楼的姑娘满是不可置信的模样,先是望着元瑶姑娘,祈求得到她的肯定。
只见元瑶姑娘轻轻一笑,便挑了挑细眉,示意问问清漪姑娘便一切了然。
清漪姑娘轻咬朱唇,微微颔首,轻声道,“确实如此,当日写完那首词,清漪在屋内给柳公子,不,林御史斟过酒,那时便见过了他的模样。后黄郡守邀清漪至郡守府弹琴,临走时又瞧见过他,故而肯定林御史便是柳公子。”
“十贯!不贵,就十贯!”
“这可是林御史亲手制的香水?”
“自然是!”元瑶肯定的说道。
“真不贵!姐姐,若是用完了,妹妹们又该去哪里买呢?”
元瑶捂着嘴轻笑道,“出了千金阁往南不过二里,就在秦淮河边,有一家香水铺子,在那里便能买到。不过眼下还未开张,还需打理一番,年后便该能买到了。”
“姐姐可真是幸运,能得了林御史的青眼。若是能让妹妹与他说上会儿话,便是要了妹妹所有身家去又何妨;若是能与他有一夜···”那姑娘又声若蚊蝇地呢喃道,“若是有一夜缠绵,便是让妹妹立马死了去,也无怨了。”
既是知道林尽染的身份,在场的姑娘也不禁有些惆怅,倘若真是个籍籍无名的柳公子,倒还有几分幻想的可能。眼下这位可是大将军府的女婿,连元瑶姑娘这天仙般的女子都只能做妾,又遑论自己呢。
只见那姑娘从荷包里摸出十两银子,交给元瑶,可脸上仍是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
“妹妹可莫要这么说,林御史眼下便是忙于公务,若是得空,定会来揽月楼里跟妹妹们说会儿话。元瑶可与妹妹们立誓。”
也未曾想到,这元瑶姑娘也是个画大饼的老手。饼之大一口吃不下!无形之中又卖了林尽染一次。
“姐姐说的可当真?”这会儿便有不少姑娘异口同声的问道,“那妹妹们可真是要日日扫榻以待。”
“这个自然。”元瑶捂着嘴轻笑,又是继续画着饼说道,“过些时日,这江宁还有一场诗会,林御史也会同去。虽说我等只能在女宾席位,不过也能远观其风采。倘若是他得了空,元瑶便亲自押着他来揽月楼。”
“姐姐可莫要这样,平日里林御史便公务繁重,好不容易得了空便让他多歇歇,若是能抽出一个···不对,半个时辰,哪怕是一炷香的时间,能跟姐妹们说会儿话便行了。”连清漪姑娘都忍不住替林尽染开脱,一副甚是善解人意的模样。
其他的姑娘都纷纷说是,也谴着贴身侍女去将银子取来,交予元瑶。
饶是元瑶也未曾想到,这林尽染的魅力竟是如此之大,好好好,倒是我成了个毒妇子了。不过单单是靠这个名声便能卖出十贯一瓶的香水,当然这香水本身就是极为不错的物什,但这也足够让人惊诧的了。
也难怪这林尽染说这一成便是天价,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功夫,便卖出去了近三百两,这还仅是在揽月楼里。若是将铺子开遍江宁,开遍丹阳郡,或是整个江南,这怕真是日进斗金,如此想来让元瑶都不禁暗自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