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颗暗红的炭裹挟着点点火光的炭灰四散着就朝着林尽染和元瑶的面门而来,林尽染下意识的拿起座旁脱下的长袍挡在身后,转过身去便是低着脑袋将元瑶向外扑倒,只见炭火瞬间便将长袍烧穿。
虽长袍也卸去了不少力,又是向外扑出去,可依旧是有那么三两块炭火稍稍烫到了他的后背,忍不住吃痛下低哼了一声,又忙着将长袍撇去一旁,以免这炭火块还留在背上。
黄郡守瞪大了双眼,也未曾想到竟还有如此大胆之人敢当街行凶,大吼着,“来人来人!”
被林尽染哄着至一旁用饭的申越见状,飞奔着过来便将再欲行凶的小厮擒下,压着他几难起身,关切道,“姑爷,姑爷可有恙。”
这会儿林尽染将元瑶压在身下,可未有多的想法,眼下后背还有些灼烧感,双手撑着身子吃力地起了身,头上满是细汗。
元瑶躺在地上眼神几是空洞,又倏然回过神,站起身来,有些哭腔着问道,“你没事吧?”又是忙着前后打量有落下什么伤,但见背后的衣服都被炭火烧穿了两三个洞,皮肤都已是被烫红了,更是忍不住落下泪来,有些痛心道,“你这傻子,快跟我回去治伤。”
林尽染闻言垂首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了句:“稍等下。”
突发了这状况,府衙的衙役们才将将赶到。
申越见林尽染站起身来,应是只是烫伤了后背那几处,但这已足够让申越深深自责,沉声道,“是申越护卫不力,回去自领责罚。”
“林御史,可有大碍。”这黄之屹一家慌忙围了上来,查看林尽染的伤势,得了林尽染摇头示意后,便怒斥道,“怎会放了这恶徒进了宴席!还伤了林御史,你们是办的什么差?!”
郑金昭和县尉、县丞、薛坤闻言慌忙上前跪下,颤颤巍巍地喊道,“是下官(鄙人)疏忽,请郡守、御史责罚。”
“将此恶徒带回郡守府,本郡守定要亲自审问!”黄之屹怒喝道,“至于你们几个,明日来郡守府,好好分说分说!”
“是!”
“且慢。”林尽染嘴唇皆有些发白,豆大的汗不停地滴着,强忍着背上的疼痛说道,“这个恶徒,林某要带回去,亲自审问。”
“可是···”黄之屹一副担忧的模样,又劝解道,“眼下林御史当好生养伤才是,黄某定会给林御史一个交代。”
且不说这个恶徒是谁遣来害人的,这可是在丹阳郡、江宁县出的事,谋害的还是刚来的监察御史,若今日真出了什么差错,黄之屹这个郡守定然得受到重罚。仅凭这点,黄之屹就必须得弄清楚。
“黄郡守请放心,林某应付的来。”林尽染有些残忍一笑,横了一眼被申越制服的恶徒,语气中亦有些阴狠之意,道“既是敢来伤我性命,那也得真有这个本事才行!”
“申越,将他带回驿馆,好生看着,别让他死了去。”林尽染放下话来,便被元瑶搀扶着上了马车,回了驿馆。
回到房中,林尽染忍痛脱去了外衫,趴在床上,这背后烫伤的红印看着是愈发的吓人。
元瑶守在一旁依旧是泪眼婆娑的模样,痴痴地问道,“你又何必救我,我本就是一只想着法骗你进圈套的狐狸精,若是我真烫伤了或是死了,你岂不是少了个麻烦?”
林尽染一副贱兮兮的笑样,只是额头的汗已是暴露着他强忍着疼痛,但见他还有兴致打趣道,“方才的滋味可真美妙,便是拿这点痛换点欢愉又有何妨。总不能真让你破了相,那我往后可不娶你这丑婆娘做小妻。”
元瑶自知这家伙是在跟自己玩笑,有些没好气道,“就该是你伤着。”可又转而收敛情绪,正色道,“可你若能回的了长安,元瑶就真做了你的小妾,不管李时安同不同意。”
林尽染有些喘着粗气,接着打趣说道,“我都为你豁了性命去,你若这都不以身相许,那可真说不过去了。”说罢又是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