挪开了元瑶的手,林尽染一个鲤鱼打挺便起了身,又去点了烛,柔声道,“我说话算数,元瑶既是染之的二夫人,知晓香水的制配也在情理之中,我自然是信你的。”
说罢,林尽染便磨了墨,执笔写下香水的配比,以及如何用外头的设备提取酒精。
元瑶见状却是早已愣住了,起身站在床边也未挪动半分,直至林尽染住笔,见他将这两张纸递到眼前,才皱着眉头,幽幽问道,“你真要将这香水配方送予元瑶,交给贵人?”
“就在你眼前。”林尽染又轻轻抖了抖元瑶眼前的两张纸,淡淡一笑,反问道,“怎的,莫不是以为我写份假的给你罢?要不染之照这上面说的给你做一份?”
屋外忽的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可屋子里却只能听到元瑶稍显沉重的叹息,“你可想好了,无论你给的是真是假,最后可都是难逃一死。”
烛光映射着林尽染的影子洒在元瑶身上,只看得清元瑶的半边俏脸,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心还有警告。
可林尽染却并未多说,只将元瑶的柔夷握在手中,将这两张纸塞了过去,又给了个安心的眼神。
元瑶深深地看了一眼林尽染,只是片刻,便从他的身边绕了过去,刚打开房门,便闻元瑶的脚步倏地止住,“倘若你死了,元瑶会先进长安将李时安先杀了,再···自绝,便是入了无间地狱,也断然不会让你寂寞。”
说罢,便悄然离去。
林尽染闻言,嘴角弯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弧度。
且过了几日,淅淅沥沥的雨笼罩了整个江宁,又是临近除夕,这江宁驿馆的人总算是少了些。
也正是这日,元瑶却是难得的在白天出了门,匆匆上了驿馆前的马车,可这马车却非是申越驾的,许是元瑶租来的。
马鞭一响,宝马香车缓缓向前驶去,车轮碾过长街上的水洼,溅起的雨水将路边的青草一洗,更显青嫩。
街上人声鼎沸,拥挤的厉害,马车穿过街,也能时常听到纸伞刮到这车厢外边的声响,街上的叫卖声比往常吆喝的更为起劲,可这些嘈杂声却也并未能影响到马车内元瑶,但见她合上双眸,静养心神。
“姑娘,到山脚了。”
车夫利落的翻身下了马车,端来了脚凳,箬笠的边檐像是挂着几条小溪似的,只站在一旁恭声提醒。
元瑶素手掀起帘子,撑开油纸伞,施施然下了马车,在马车上放了五两银子,便往山上而去。
马车见这多给的银钱,心中甚是欢喜,赶忙揣进怀里,收拾好脚凳,便赶忙离开此地,生怕这姑娘后悔。
元瑶驻足在方山牌坊下,凝视片刻,稍敛心神,便又踏阶而上,只在途中寻了一处亭子,便收伞落座。
才将将坐下,未歇片刻,任将军便提着食盒来到亭中。
掸了掸身上的雨水,任将军嗤笑道,“倒是许久未见你穿着这般模样,可仍是钟爱赪紫色的衣衫。”
元瑶冷笑一声,素手不禁紧了紧,手中的纸更皱了些。
“怎的,将东西带来了,眼下是又不想交予吾?”任将军负手看着元瑶手上的东西,有些玩味地接着说道,“也罢,吾算是心善之人,你尽可畅所欲言。”
说罢,这任将军,便坐在元瑶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