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永信一怒之下便出了杨府,直直地往钱塘驿馆而去。
淅沥春雨,随风潜入夜色,润物无声。随着车轮滚滚作响,杨永信掀开帘子,此时却犹疑着是否要下了马车与那林尽染说这些秘事。
眼帘低垂,杨永信望着眼前蒙着一层水雾的钱塘驿馆怔怔出神。
“杨家二爷?来驿馆可是要寻林御史?”
耳畔骤然响起一阵声音,收敛心神瞧去,是这驿馆的王驿丞,正屈身询问。
杨永信现下却并无甚心思与他招呼,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林···林御史可在驿馆?”
“林御史去了清池观。”
“哦,是这样呐~”杨永信轻声念叨了一句,当下则更无心思要在驿馆门口逗留,随即强颜道,“我不过是碰巧路过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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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又放下帘子,“走罢,去楼外楼。”
车夫得了主家的令,便驱车向楼外楼而去。
说回清池观内
林尽染一行已进了东院,可此处只剩断壁残垣,屋顶早已坍塌,清幽与幽兰两处净院早已被破碎的瓦片所覆盖,放眼望去也仅剩东墙处的一方洞口显得最为扎眼。
“你昨夜是否也可从此处逃脱?”
元瑶微微颔首,轻声道,“妾身的确可随任将军从此处逃离。”
此言已出,也无须再说下去,林尽染已是明了。若是昨夜元瑶未曾留下,恐此行便是葬身火海,也无怪昨夜元瑶说是已抱了必死的决心。
“昨夜你予我说长安的揽月楼有两本账簿,任将军既然愿意放你离去,想来应也是为了这账簿罢?”
虽说元瑶昨夜坦诚布公地将两本账簿之事说予林尽染听,可终究也未曾言明这两本账簿究竟有何端倪。林尽染并不相信任来风会因方山下元瑶的三声‘不可’就如此轻易放过她,王翮既是在陛下手中,想来其中一本账簿极有可能已在他手。
元瑶闻言轻咬着朱唇,思忖片刻,方才柔声道,“待回了长安,夫君自能知晓这两本账簿究竟是何物。”
可二人都心知肚明,揽月楼分明是有三本账簿,只是长安的第三本究竟是在谁的手上,任谁都道不清。
既是想到这第三本账簿,林尽染不禁暗自思忖,清池观原也是要兴建为揽月楼,而在地牢中又关押了如此多的女眷,若非道士起了色心,那便极有可能是送往它处,如此定会有在册记录。
且仅是在甘河桥下便有不少供养钱,遑论作法、香火钱等额外收入,若在观内寻不着这些银钱,那又会流往何处?清池观若与任来风相关,莫不是皆由他取走?
“元瑶,你说清池观会不会也有几本账簿?”林尽染怔神间,也未曾发觉竟问出这般疑惑。
可元瑶对清池观却并未像揽月楼那般了解,但现下的想法也与林尽染不谋而合,轻声道,“这可能也是为何要火烧清池观的缘由,许是任将军未曾寻到账簿,索性要将它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