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踏足东院,林尽染不免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现下也仅剩廊下可走。只见百姓三三五五的组队,热火朝天地搬运青砖碎瓦,已将院中空地堆得几无落足之处。
清幽院现下仅剩几尊神像,及一方地牢入口,而院内如今已然搬空,尝到些许甜头的百姓就将目光移至幽兰院。
许是地牢实在过于幽暗,百姓未敢深入,林尽染从申越那儿拿过火折子,稍吹出些火,便往暗道中扔了下去。
毕竟清池观及周遭皆有石脂水的痕迹,难保这任将军亦往这地牢中灌了些。
只听得‘滋啦’一声,火光应声而灭,料想应只是地牢潮湿,林尽染重新拿了火折子,借着稍显微弱的火光探下去。
仅凭方才那根火折子还不足以说明整个地牢就并无石脂水,林尽染一行也只敢人手一根火折子这般探索。
“夫君当心,地面湿滑。”
元瑶在林尽染身后轻声提醒,只是如此空荡的地牢,方说出的话便有阵阵回音传来。
‘闼闼闼’
地牢中回荡着林尽染一行的脚步声,闻声都有些令人心悸,甬道上方还时不时地滴下几滴水珠,这般幽暗之处,着实显得压抑,似是时间都已凝滞半分。若说此处藏了银钱,林尽染是万万不信。
“我靠!靠~靠~”
地牢中倏然回荡一声惊呼,林尽染左手猛然一收,脚下一滑,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屁股传来阵阵疼痛,紧接着‘哎哟’一声惨叫。
林尽染靠着栅栏,高举着火折子,但见身后申越和侍卫皆严阵以待,“姑爷,怎的,有何异样?”
“无事,无事。”林尽染讪讪一笑,自然不肯说方才是元瑶伸出的手吓到了自己。
幽暗中瞧不见元瑶的神情,当下实则是又羞又怕。进揽月楼前都得经历这么一遭,虽说心中早有建设,可经不住再进这方空间时还是止不住的发颤,方才便是惧怕之下要去攥林尽染的手,未曾想倒是把他给吓着了。
林尽染许是知晓元瑶的心理,随即搀着栅栏缓缓起身,左手在袍子上抹了又抹,将元瑶的手攥在手里,徐徐向前挪动。
“清池观的道士可真有意思,做个地牢便做个地牢,甚都看不见有何用?”申越在身后轻声嘀咕道。
“这地牢中空气稀薄,又无通风之处。你瞧,地上铺了如此多干草,倘若是走了水,关押在此的女眷可皆得丧命。”许是担心元瑶在这等幽暗的地牢中害怕,索性倒是与申越多说几句。
“昨夜关押在何处你可否还记得?”
元瑶的声音听着有一丝发颤,“沿着甬道走到底后,再往东。”
不过林尽染可并非是要带她去昨夜关押的地方,而在走到底后,向西而行,沿着甬道一路寻去,若西院与地牢有暗道,定然会找到口子。
只是愈往里走,这地牢入口也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当下也仅有手中的火折子还有些许光源。
未多时,又已至甬道深处,拐角处却多了一方拱形甬道,顺着走下去,有一扇木门。
“果真有暗道!”元瑶轻声惊呼道。
林尽染将火折子贴近端详一番,又松开元瑶的手,指头在拱门上划了一道,握成拳头轻锤几下,‘咚咚咚’。
“是木门,将它拆了罢。”
想来确也如此,这地牢中多是些昏迷的女眷,且又锁在如此昏暗的地牢中,倒也用不上什么铜门铁门,且这等金属制的门又易在这等环境下生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