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能在此遇见,自然是缘分。”
君紫璃自会避重就轻。
“缘分。”
覆璃重复了这两个字,目光从戏台转移到说话的人身上。
澜州不是一般的地界,四国的人并不会轻易到此。
她是四国中人,君紫璃也是。
就像她也相信这位太子殿下在这里看到她的时候不会觉得她的目的是单纯的一样。
那么他来澜州,甚至把小璃月带来了,他的目的又是为何?
或许刚刚可能是随口一问,现在覆璃确实是想知道。
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怎么就他们两个能这么频繁地遇见。
这一桩桩一件件,还没有摆上台面就暗潮涌动了。
真要摆上来讲,还真没有把握能控制得好。
缘分么?她现在不觉得这两个字是褒义。
不过也就这一下,覆璃很快就回神了。
以为得到认同的君紫璃心情倒是挺好,越发没有打算要走的意思。
“澜州是个好地方,你兄长这次本要与我同来,可听说临时有事耽搁了,不知现在如何了?”
“是吗?”覆璃收回目光,纵使君紫璃百般遮掩,可最终还是要靠近他的目的,若是他的目的是大哥,那么从她这里入手,是不是太舍近求远了些。
“哥哥的事他们自己会处理好,不需要我做什么,太子殿下若是关心可亲自去问,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本宫相信你兄长的能力,只是没想到你们李家的女儿竟也如此出色,可独当一面。”
“殿下过奖了,我去哪儿都可以的,我们李家向来不挡女儿的路。”
绕来绕去,又绕了回来,覆璃顿了顿,压下言语中快压不住的戾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一些。
“不过话说回来,不管怎么样,这都不如太子殿下出现在这儿令人好奇。”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那,太子殿下会告诉我你的所求么?”
君紫璃转过头看了覆璃许久,有点意外她的直接,嗔笑了一下。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话说来说去,就是说不到重点,覆璃索性闭了嘴,不再浪费口舌。
善容与就在覆璃对面的楼上,余岚的到来,还是让他高兴的。
“你的朋友好像遇到点麻烦。”
“她可以处理好。”
从君紫璃进到二楼的包间里开始,余岚就知道了,不过她并不打算干预。
这两个人的遇见不是今天也会是明天,不差这一时。
“我没有给你回信,你不想问问为什么么?”
善容与突然提到了之前的信,但现在这对余岚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回不回信,她家徒弟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但余岚还是顺着问了一句。
“为什么?”
“因为我想见你。”
余岚感觉被雷劈了似的,回头看了善容与一眼,还好没有旁人在。
“你什么时候会说这样的话了,这样不让人误会?”
看着余岚的样子,善容与觉得自己的目的达成了,整个人愉悦了许多。
这段时间,澜州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和往年这时候没有什么不同,可事实上,他的压力已经快让他喘不上气了。
余岚来了,才放松了一些,可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当初收到余岚信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意外的,毕竟这离失去她的消息已经过去一年有余。
“上次听说你出事,离纯元宗师就差这一步,你就可以在你们余家出人头地,可惜。”
“可惜什么?”
“没有这一次,也会有下一次。更何况,就算到了六级宗师,和纯元之间的差距不是一星半点儿,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余岚的自嘲在善容与看起来不过是妄自菲薄,以她的天赋说这样的话,那别人就都不用再努力了。
“以你的能力,只要重回黄塔待上一两年……”
“容与。”余岚打断了他的话,“那地方不想再去了,我在九州也挺好的。”
她的这点天赋在现在的九州大陆被人捧着、敬着,可在她出生的时候,在满是骄傲和半神的余家什么都算不上。
她是怎么从那个吃人的地方出来的,外人不知,善容与这个邻家哥哥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是,她曾经想过一鼓作气,迎难而上,只要破了纯元就好了,可后面呢,路上不只有荆棘火场,还有无数个黑洞,能吞噬一切。
“可你就差一步。”
“我不想听。”
纵使是余岚宗师,也有想要逃避的东西。
余岚知道善容与这是关心她,但她深知,一年前的自己已经快坠入深渊了,剩余的最后一丝理智,让她拉扯着自己。
也许是看过太多的恶臭,不想再沾染,可又摆脱不了,停在原地也是一种选择。
纵使善容与再为她着急,也不能替她做决定,他太知道知道余岚的秉性了,转了话题。
“那便不提。”
“其实容兮前日来信,说遇见你师徒一行二人,我便知你要来。”
“巧合罢了,我原本的意思是让你来西璃。”
那时候,余岚还不知道覆璃的计划,她只想让他带她这个小徒弟走出当时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