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看看谁来了,咱们镇上的大忙人啊!”克洛德领着帕克推开了这里唯一一家小酒馆的门,柜台里站着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黑人老板,老板热情的向他们招了招手。“非要见到我就损我一次吗?”克洛德走到吧台前拉开凳子坐下,用眼神示意帕克坐到他旁边。
“帕克,来见见这个小镇唯一的酒馆老板凯恩。”克洛德伸手拍了拍帕克的后背,朝着凯恩说到:“我的新搭档,呃…帕克?”
“卡里克.帕克,先生,很高兴见到你!”帕克热情的朝凯恩伸出了手。凯恩笑着握上了那只伸到他面前的手“真是个懂礼貌的孩子,我叫凯恩.文森特,叫我凯恩就好。”
“别看他这么年轻,其实跟我一样大。”克洛德摆摆手,打断了两人的闲聊“去工作怎么样?我还是老样子,给我的新搭档来一杯……呃……帕克你想喝什么?”
帕克瞪着圆眼睛盯着凯恩的络腮胡,问到开口问到“有热牛奶吗?”凯恩愣了一下,突然大笑了起来,就连刚刚还一脸凶相的克洛德都跟着笑了起来。
“25岁的男人来酒馆竟然要热牛奶。”克洛德笑着拍了拍帕克的肩膀。帕克因为这调笑声脸涨得通红,有些赌气的向克洛德问道:“那警长的老样子又是什么?”帕克故意加重了老的读音,转过头不去看克洛德脸上的开始扭曲的笑容。
“黑咖啡,这是他活下去的动力,非要说来酒馆喝咖啡也没资格笑热牛奶吧?”凯恩接过了帕克的话,顺便把装满热牛奶的马克杯塞进他的手里,而克洛德苦笑一声,接过了话头。“那你想让我怎么样,喝个烂醉躺在马路上,然后被马车碾死?”凯恩跟着笑了几声没有接话,安静了几秒,转头看向帕克。
“说真的,我很高兴这个不要命的警长能有个新搭档,这里确实需要添点人手。”克洛德接过马凯恩递过来的黑咖啡,盯着杯子沉思,随后说到“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是他还没有那个能力,我在之后几年里也暂时没有让位的打算。”
“什么,什么能力?让什么位?”从刚开始就不知道怎么插话的帕克被这两个人搞得一头雾水,他还在思考克洛德那个黑色笑话的好笑之处。凯恩的语气又变得严肃了起来“你刚来的时候比他资质还差,你都能做到这种程度,他怎么不能?我一开始是为了让你能活下去才把你逼那么紧,但现在你不能再这么拼命了,埃蕾娜也跟你说了……”
“我知道,凯恩。”克洛德摆手打断了凯恩的话“你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我也承认他看起来确实比我刚开始要好的多,只不过他在那边就是个跑腿打杂的,让我再带他几年,等他有足够的能力以后,我就退休跟你一起去种地好吧,老兄。”
凯恩皱着眉头瞪着克洛德,克洛德也盯着他的眼睛,两人就这样在紧张的气氛中对视,谁都没有说话。“行吧,你才是条子头头,哪轮得到我来插嘴。”凯恩使劲的擦拭着手中的玻璃杯,随后恶狠狠的将杯子倒着放到了吧台的杯托里。
帕克有些手足无措的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试图来找点话题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随后自己的肩膀就感觉到了一下重击“帕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小镇后面有个浴场,环境也算是不错的,我带你去收拾一下,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再给你介绍工作内容。”克洛德的手还搭在帕克的肩膀上,但他已经站了起来。凯恩立刻转换了表情,面带微笑的接到“是啊,两天的路程肯定很累吧,你的警长刚到这时跟个僵尸一样,脸色铁青,二话不说冲到我店里就要水喝,要是他当时没有说话,我甚至以为他要来啃我的脑袋。”
“闭嘴,凯恩,你的嘴长出来就是为了揭我老底吗?”克洛德用拳头怼了一下凯恩的肋骨,对方十分配合的捂着肚子做出痛苦的表情,换回克洛德的一脸嫌弃,他转身推着帕克就往门口走“走吧,我带你过去,等会回来。”
“别回来了,你这混蛋。”凯恩将桌子上的抹布扔向克洛德,毫不客气的轰他走。
对于警长这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的态度,帕克有些不适应,他用眼角偷偷打量着身边这个男人。“把你这幅见了鬼一样的表情收回去,你日常和工作中会用同一种态度对待吗?”克洛德就像是有读心术一样,戳破了帕克那点小心思,帕克尴尬的挠了挠头“我只是对您前后样子的变化不太适应。”
“你是在怪我对你太凶了吗?少废话,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克洛德伸手掐住帕克的后颈将他押进了浴场,转头看向老板娘“中午好,贝莉女士,他是我这新来的人,请你带他去收拾一下自己。”
“乐意效劳,警长。”贝莉对着克洛德抛了个媚眼,而后者只是将帽子摘下扣在胸前微微欠身,行了个非常标准的绅士礼。贝莉从柜台后面走出来挽住帕克的胳膊“跟我走吧,我带你进去。”
帕克有些不自在,他尽量在不碰到对面人身体的情况下的从贝莉的臂弯里抽回了胳膊“我跟在您后面就好。”
老板娘耸了耸肩,便去前面带路了,帕克一步三回头的跟在后面,似乎是想和克洛德离开,但克洛德并没有搭理他,帕克抿着嘴,可怜兮兮的瞟了一眼克洛德,最后垂头丧气的跟着老板娘消失在了里屋,看着他滑稽的样子让克洛德想起了自己还在主城那会,在远处山上看见那只蹭树的棕熊。
送走帕克之后,克洛德又转身回到了酒馆,他捡起地上的抹布坐回了凯恩的对面,将抹布放在桌子上。凯恩收敛了自己的笑容。
“来吧,兄弟,有什么大事件吗?”
“当然,弗兰克先生,准备好你的耳朵。”
……
帕克将毛巾搭在湿漉漉的头发上,晃晃悠悠的从浴场走了出来,在这个沙漠季节的小镇里完全不用担心不擦头发会不会感冒,但得把水擦干,要么刚洗干净的身上又会布满沙土。克洛德并没有告诉他洗完澡后该去哪找他,但休息的话只能回警局了吧。于是帕克大踏步的向着镇口的警局走去,门没有锁,他被克洛德拖进去时光顾着看他的脸了,这次他将注意力放在了这所建筑上,这警局虽然比主城区的要小太多了,但布置的很不错。里面铺着棕色的木地板,门口靠墙有一张沙发,大概能坐三个人,在沙发前面几步的距离摆着一张茶几,再后面就是一张木头桌子,上面堆着不少资料,帕克凑过去瞅了一眼,桌面上还有一份没写完的报告,上面有克洛德的签名,他的字十分端正,虽然不是帕克想象中上等人所使用的花体,但也可以用好看形容。桌子旁边有两把凳子,其中一把上躺着一只黑猫,睡的四仰八叉,从角落里放着一个装满水的碗和还留着食物残渣的盘子推断出,这大概是警长养的猫,向后面看去,那里有三个简易的牢房,一般是用来拘留犯了小事的家伙和充当中转站,方便“专车”接送的罪犯暂住。正对大门的那堵墙上有两扇门,其中一扇门上锁了,大概是克洛德的卧室,帕克思考着今晚是不是要跟他睡在一起的同时拉开了另一扇门,是浴室和厕所,没什么好看的。于是帕克蹑手蹑脚的挪到小黑猫的旁边,轻轻的抱起放到自己的腿上,可能比起硬邦邦的凳子,小猫更喜欢暖乎乎还有肉感的大腿,所以并没有对这个陌生人亮爪子,而是将头靠在他的肚子上,继续呼呼大睡,还露出了粉嫩的肉垫,看的帕克眼睛里直冒星星,他毫不犹豫的捏起了小猫咪的肉垫。
“帕克?你怎么不关门。”身后响起了自己的名字,克洛德正站在门外向里张望,看清里面的人后便进来关上了门。
“我可能是忘了,非常抱歉警长。”
“不要用你的后背对着门口,更何况是开着的门。你以前的上司没有跟你说过吗?”克洛德将帽子挂在门口的挂钩上,拍了拍裤子上的沙土。帕克露出一个尴尬的神情“呃,事实上,是的,警长。没有人跟我说过。”
克洛德愣了一下,随后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到:“哦,我怎么忘了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你光着膀子在那里乱跑都没有关系,谁叫你们有亚森呢。”
“我可不会光着膀子在那里乱跑…”帕克小声嘟囔着,克洛德转过身对他翻了个白眼,见势不妙的帕克立刻转移了话题“警长,这是你养的吧,这个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克洛德走到帕克身边揉搓了一下猫头,被搓醒的小猫打了个哈欠,睁开了她墨绿色的眼睛,嫌弃的看了两个男人一眼,从帕克腿上跳下去摇着尾巴走了。
“是我捡的,名字的话,我反正一直叫她猫。”克洛德转头就看见了在脸上写着‘你认真的吗?’的帕克。
“这真是我听过最逊的名字。”
“我只是没空帮他取!”像是被穿的比自己更土的人说了衣品真差一样,克洛德有些恼羞成怒“那你这个取名大师有什么好主意?”
“叫他卡帕怎么样?用我的名字缩写!”帕克兴奋的看着克洛德。
“为什么不叫克弗?这可是我的猫。”
“那不然叫他卡弗?”
“真难听,并且我的名字为什么在后面?”
“可是帕克不就和我重名了吗?”
“那为什么我的名字非要在你后面啊?”
在两人斗了半天的嘴后,卡弗成为小猫的新名字。冷清的警局在拌嘴声中也变得热闹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