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员工回去休息之后,戴定拉着董大鹏和田俊找了个空位,就开始计算当日的战果。
按照保守的百分之五十毛利计算,《大口吃肉》的首日毛利润达到惊人的三万八千多,扣除13个人的特别奖励2600块,当天的净利润在三万三千元上下。
这个数字一出来,田俊震惊无比,她毕竟在国际饭店干了一年多,虽然接触不到具体的账目,但每天的流水大致是有数的。
她完全没想到,这个规模只有国际饭店四分之一的《大口吃肉》,在开张的第一天,营业额居然比国际饭店还高不少。当然她也清楚这种场面不可能持续,但仅是这样也已经很让人震撼了。
董大鹏尽管对钱不怎么看重,但毕竟是自己赚的,在结果出来的那一瞬,他一度激动到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后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问道:“戴二哥,咱们这么干下去会不会没朋友啊!”
戴定疑惑地看着董大鹏,他奇怪于董大鹏为什么会这么说,这明显是一句后世人常说的话。
看着戴定疑惑的眼神,董大鹏解释道:“我意思是咱这买卖这么挣钱,以后谁还愿意休息啊,到时候就没时间和朋友玩了。”
对于董大鹏的这种神奇逻辑,后来被戴定总结为“时不时的脑回路清奇”。
经过今天这样的“压力测试”,戴定对结果其实很满意。因为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员工层面来讲也没有掉链子,每个人都坚持到了最后。
从试运营的目的来看,对于自己的产品、客群、市场、团队协同等方面都有了十分正向的反馈。事实证明,目前的《大口吃肉》并没有根本性的问题存在,但一些细节方面还有不少调整的空间。
于是在开张的第一天晚上,戴定就做了一个决定。
其实这个决定他最早的时候就和董大鹏商量过,董大鹏没有任何异议,所以戴定现在只是把这个决定提前宣布而已。
“田姐,我和大鹏哥有个计划,本来想三个月之后再宣布,但我想先告诉你。”还沉浸在震惊中的田俊听到戴定的话,顿时好奇起来。但毕竟在社会上历练过一年多,她还是很规矩地道:“老板请说。”
戴定笑着摇了摇头道:“你看我都从田小姐叫成田姐了,你以后也不用这么称呼我,我不在乎这些东西,叫我名字就行!”
田俊也觉得戴定毕竟还只是个高中刚毕业的学生,老板前老板后的确实不太合适,于是也爽利地点头道:“好的!”
戴定继续道:“三个月后,我和大鹏哥会按持股比例,让出百分之二十给员工。到时候,员工可以按《大口吃肉》成本价入股。”
冷不丁听到这消息,田俊有些懵,她很怀疑自己听错了。她很肯定《大口吃肉》会赚钱,而且会赚很多钱,但她从没见过任何一个老板,能在这种情况下把自己“天经地义”的利益分给员工。
一个个疑问开始出现在田俊的脑子里,她理了理思绪问道:“你们两位投钱投精力弄起的这个店,你们享受这店的利润无可厚非,为什么要分给员工?”
“为了应对竞争,为了让大家更好地工作!”戴定言简意赅地回答。
田俊不理解,戴定就把自己给董健详解释的东西又说了一遍,还把中期和远期的未来战略也讲了个大概。
尽管和董大鹏第一次一样,听得懵懵懂懂,但她没有继续追问,而是选择用笔记下戴定讲的东西,准备自己慢慢琢磨。
“那你为什么要提前告诉我呢?”田俊提出了自己的第二个疑问。
戴定的回答依旧很简单,“因为我没有时间,我需要你来替我把关。”
“把什么关?怎么把关?”田俊接着问道。
“接下来的三个月,其实是对所有员工的考核,工作能力和态度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人品,我不希望我和大鹏哥的善意分配给那些人品有问题的人。”这次戴定却是做了比较仔细的解释。
“至于怎么去把关,用什么方法把关,我相信田姐你可以的,或者你也可以把这当成是我对你能力的一种考核吧。”
田俊没想到戴定会说的如此直白,不过短暂的愣神后问出了自己最大的疑问,“这么重要的事,为什么你会选择我来把关?我们也才认识没多久,你怎么就知道我有能力做好,你怎么就知道我的人品没问题?”
戴定笑了笑,也不卖关子直接就给田俊解惑道:“其实你的能力第一次见你时我就知道了,在国际饭店,应该大部分熟客都喜欢你吧?”
田俊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说道:“那这也不说明什么吧。”
“我是从小细节看出来的”戴定继续说道:“你的礼仪形象这些基本的就不说了,我看重的首先是你说话很得体,那天你对大鹏哥他爸说的话可以说都恰到好处。”
“其次,那天你没有第一时间拿出酒水单,而是等董老板提出后再从身后拿出,这说明你既做好了准备又很有分寸,你是为了避免那些不想点酒的客人尴尬,才这样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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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尽管我点的是那瓶新西兰的黑皮诺,但你为了完成领导的交代,以给我比较的名义,还是拿了一瓶加州干红过来,这说明你‘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原来如此,你的观察可真是够细的。”田俊朝戴定翘了翘大拇指,又提出了自己最后的疑问。
“那你又怎么放心我的人品呢?就拿今天来说,你怎么就放心让我点钱呢?那么多钱,我抽掉几百你根本不知道的吧。”
“这个其实更简单,因为你没有看不起穷人”戴定解释道:“那天我的穿着可以说是破烂,几乎所有的服务员看到我的第一反应都是鄙夷,但你却丝毫没有,我从你眼睛里看到的只有好奇。”
“而且今天之所以让你清点钱款,其实也是对你人品的最后一次考验。”
说完戴定忽然向楼下指了指,继续笑着说道:“齐市应该没有餐馆在用咱们这种收银机,上次国际饭店吃饭时,我看到还是传统的手工记账。
所以你不会知道它每次出单都会有底单,我其实可以通过它来核对账目的。”
田俊再无疑问,剩下的只有她对戴定“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因为她心里明白,如果戴定只强调纯粹就是对她的信任,而不把收银机有底单的事情说出来的话,她会更容易对戴定“死心塌地”。
而且她相信戴定一定知道这一点,可戴定偏偏就是这么坦诚,这么毫不保留地说了出来。
这种不隐瞒不藏私的“阳谋”,让田俊对戴定佩服得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