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强往大铁锅里瞅了一眼,除了水面上冒着热气,其他的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但是从老爹添柴的架势看出来,烧水不是需要猛火。
“你这是准备文火慢炖?”王强问。
柱子却没那耐心了,说:“死猪不怕开水烫,直接烧开了把猪扔进去不就行了,我看隔壁婶子烫鸡毛就是那么搞的。”
烫鸡毛?
王强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柱子这是玩谐音那还是正儿八经说话呢?
王根生说:“猪毛害怕开水烫,烫过头了刮毛的时候就非常麻烦了。”
老刘将烟头扔了,伸手在大铁锅里撩了一点水洗手。
“再烧一会儿差不多了。”
王强有样学样,在水里摸了一把,只觉得手指火烧火燎,但是又不是开水烫的那种感觉,总之耐受度还在极限内。
“这水温就可以了?”
老刘将自己的经验说了出来,“你看锅底是不是冒白泡了,在冬天的话这就差不多了。”
王慧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站在了旁边看热闹,小丫头问:“到底是多少度的水啊?!我记清楚好些日记。”
老刘一时哑口,嘀咕:“这……说不好,不好说。”
“写日记又不是做科学实验,你就写用热水烫猪毛。”王强补充道。
老刘倒不是故意藏着掖着,毕竟这杀猪匠的活儿又不是什么稀罕事。
老刘仔细的讲解了自己的经验,很多都是凭直觉来的。
猪的品种,饲养的时间,肥瘦如何,皮薄厚,都是影响水温的因素。
这也就是为什么有的人杀猪,猪毛刮的跟狗啃了一样,有的人刮完猪毛猪白白胖胖的。
一直不怎么多话的王海突然插嘴了,他云淡风轻的说:“三把水四把汤,要说水温到到底是多少度,估计也就是六七十度,上了八十度猪就烫坏了。”
“大哥你知道咋不早说!”王强十分意外,“哦……对了,你咋这么清楚?~!”
老刘呵呵笑了,点破了:“大海这肯定说的是屠宰场那一套。”
王强旋即明白了,大哥最近半年经常去屠宰场买羊,肯定是学到了点皮毛。
“水差不多了!”
王根生将没有烧完的柴火扯出了灶膛,然后开始招呼众人去抬大花猪。
三百斤的大花猪已经放血完毕,他们晚辈儿几个拽着猪腿轻松抬到了大铁锅边上,轻轻一滑,猪就进了大锅里。
“这下好好洗洗个澡吧!”
王强站在旁边刚好歇口气,给其他人发了香烟点火抽烟休息。
原以为把猪扔进热水锅里就完事了,谁知道老刘拿起水瓢对猪头特殊照顾了一番。
“猪头得烫好,不然等下麻烦的很。”
老刘摆弄了一会儿之后,然后招呼他们赶紧把猪抬出来。
王海拿出一些铁片刮刀,分给其他人,刮毛的主力军还是年轻人,老刘只做个指导。
老刘拿着刮刀在猪腰上刮了两刀,猪毛顷刻间脱离了猪皮。
“掌握好角度,稍微偏一点刮,刮出的猪白白胖胖干干净净。”
柱子和赵有才有样学样,拿着刮刀在猪皮上开始使劲儿。
王根生则是拿着刮刀在猪头上刮毛,王海则是选择了猪腿,他们俩无疑选的都是棘手的地方。
王强拿着刮刀却迟迟没有下手,他发现柱子偶尔掌握不好角度,猪皮上刮出了红印子,刮刀时不时还脱手。
“老三,上手啊!在那干看着做啥?这好像给别人家杀猪一样!”
孙菊芳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院子里,端着水放在了老刘面前。
“这样刮毛太费劲了。”
王强将刮刀扔在了地上,扭头走进了旁边的杂物。
等他再次回到院子里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把锄头。
“小叔儿你可别逗了,这又不是锄地!”王慧调侃。
王根生没好气的瞪了一眼:“没个干活儿的样子……”
王强也不多解释,直接将锄头抵在了猪身上,开始锄毛。
咔咔咔!
锄刀擦着猪皮如同锄地一般,猪毛像杂草一样应声而掉。
“这个方法好啊!”
老刘不禁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