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叫户部尚书王佐户部左侍郎郭义到顺天府来。一炷香的时间,他们赶不到,让他们自己辞官吧。”
一个侍卫立刻飞奔而去。
“侯宝,传朕口谕,命张辅调两千京营士兵到南城维持秩序,搭建帐篷,让灾民有栖身之所。还有,命令杨再兴率人在灾民进京的官道上设立临时收容所,多设几处,务必保证所有灾民每日有两顿饭吃,有帐篷住,帐篷不够,可就地取材搭建草屋。命令王天赐,带人带药为灾民诊疾治病,太医院除却太皇太后、皇太后身边的太医,其他人全部去南城外。药不够,可从大内药局支取,不用上报。”
“还有,让徐恭成立执法队,赈济灾民期间若有官员士卒衙役欺压百姓者一律当着百姓的面斩立决。”
侯宝立刻躬身飞奔而去。
安排好事,朱祁镇来到大堂,此时的王佐带着侍郎郭义已经进了顺天府衙。
“臣王佐,郭义参见陛下。”两人跪下行礼道。
“王佐,朕问你,正阳门外的灾民你可知道?”
“臣知道。臣前日具折上奏,可迟迟不见回复。”
“郭义,你是户部左侍郎,你可知道?”朱祁镇不想为难王佐,他知道王佐这几日不眠不休都是为了山陕两地赈灾的事,所以转而问他的副手郭义。
“回陛下,臣知道,臣的管家前几日从城外回来,就将此事说给了臣,臣当时就命家人把家中所有米面全部做成粥饼,运到城外送给灾民果腹,可…可臣家里…实在无能为力。”
郭义惭愧的低下头道。朱祁镇也知道,他是个清官,家中老母七十多岁了还在帮别人缝补赚些散碎银两补贴家用。而每年那些地方官的“冰敬”、“炭敬”他从来不收。
“从今天起,你兼任顺天府尹一职,总领京师周边赈灾事宜,务必不能让一个灾民冻饿而死,能不能做到?”
“臣愿立下军令状,若死一人,臣和臣家里上下一十五口,全部自裁,以赎其罪!”郭义斩钉截铁的说道。
“好!朕在给你增派五百锦衣卫,受便宜行事之权,不管是谁,胆敢欺压灾民,鱼肉百姓、贪墨粮款者,不论皇亲国戚还是勋贵官员,一律杀无赦,能不能做到?”
“能!”郭义大声说道。
朱祁镇又对王佐道,“南新仓还有多少粮食可调用?”
“回陛下,南新仓除却京师三大营的军粮五十万石不能动之外,还有四十万石可用。”
“郭义,你先去城南,统计灾民人数,然后和王佐议出个章程来,看看用多少粮食,尽管从南新仓支用。先让灾民吃饱饭。”朱祁镇吩咐道。
“陛下,不可,灾民多日未进食,骤然让他们吃饱饭,会出人命的。”王佐道。
“为何?”
“陛下,人在极度饥饿下,脾胃虚弱,突然暴饮暴食,会撑破肠胃的…”这一点朱祁镇倒是第一次听说,自己后世就不知道饿是什么滋味,被王佐一说,脸色有些尴尬。
“就按王卿的话办。朕就在这等着。”
郭义领命而去。
直到戌时(晚上八点多钟),郭义一身泥水的回来了。
“陛下,臣已统计清楚,目前正阳门外共有灾民五万三千人,其中青壮三万五千人,老人妇孺一万八千人。不过这个数字还在增加,臣回来之前还有不少灾民正陆续往京师赶来。”
“这么多?”朱祁镇有些惊讶,然后问王佐道,“你算算,若提供五天的粮食,这五万多人需要多少粮食?”
王佐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迷你小算盘,噼里啪啦的算了起来,不一会抬头说道,“按每人一天最低一斤粮食,五天最少需要2万4千石。”
朱祁镇考虑了一下道,“从南新仓先调拨3万石粮食给郭义,另外组织城外的灾民和官兵一起搭建帐篷,参加搭建帐篷的人,每人每天可多给半斤粮食。”
二人分工忙碌起来,朱祁镇看他们事情已经理顺,在呆在这里也没什么作用,于是便带着人回宫了。
一回到宫中,朱祁镇就给陆大宝又去了一封信,让他和李冲二人带领全部工匠士兵参与建设营房事宜,营房不用太好,只要保暖不漏风雨的即可,最好是那种大通铺上下两层的。
(书海当时在部队集训时睡过大通铺,三四十人一个大房间,放屁磨牙打呼噜,那叫一个酸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