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李源和耿九畴心中泛起阵阵醋意,皇帝对这陈瑄也太好了,评价如此之高,不过他们吃醋没用,谁叫皇帝就喜欢这样的人呢,再想想人家这些年栉风沐雨,从川蜀到天津,再从天津到钱塘江,治黄河水患修长江堤坝,几十年如一日,任劳任怨,得到如此褒奖也不为过。
“老臣何德何能,得陛下如此褒奖啊……”说着,陈瑄跪下,感动的痛哭流涕。
朱祁镇亲自上前,将陈瑄扶起,拍了拍陈瑄长满老茧的双手道:“你为我大明百姓数十年如一日奔波各地,父皇在时就常和朕提及你的功劳,说你是当代大禹,父皇还说过,若没有陈瑄为大明治理水患,恐怕大明每年都会因为水患死伤无数百姓,损失惨重,所以朕为你写这首诗,一点都不为过。”
陈瑄再次叩首道:“陛下放心,臣虽老迈,可身子骨还硬朗着,只要陛下有所需,老臣就是拆下自己的肋骨为陛下当火把,也心甘情愿!”
朱祁镇笑呵呵的将他扶起,拍拍他的胳膊,点头道:“好!平江伯,朕果然没有看错人。”
“传旨,平江伯经年治理水患有大功于国朝,着即晋为南直隶总督,节制南直隶所有卫所兵马,加封太子太师,加授龙虎将军;追封其母为一品诰命夫人,加封其夫人为二品诰命夫人,赐予金宝,其孙陈豫文武双全,在边关屡立战功,着即调回京师,另有重用。”
(其实陈瑄在宣德八年就已经去世,但是为了故事情节不脱节,只好将他复活了,各位看官别喷。)
一连串的封赏下来,陈瑄已经傻了眼,皇恩如此浩荡,让陈瑄感动的无以复加,其他的都是虚荣,唯有那南直隶总督,那可是实权,这等于皇帝将南直隶的军政大权全部交给他了,而且南直隶所有卫所兵加起来就有二十多万,他现在是名副其实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官职越大,责任越大,陈瑄并没有被皇帝一系列的赏赐冲昏了头脑,而是诚惶诚恐的跪下谢恩,表忠心的话一句也没说,只说了句“陈家上下为皇帝马首是瞻。”,朱祁镇满意的点点头,让他平身坐好。
“江南河道总督李源听旨,”朱祁镇看向李源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李源赶紧跪下:“臣,李源领旨。”
“卿数年如一日,任劳任怨,劳苦功高,朕心甚慰,着即日起调任陕西布政使,赐蟒袍玉带一条,银五百两。”
李源大喜,赶紧跪下谢恩。河道总督,听着官挺大,不过是朝廷临时委派的官职,哪有一省布政使来的实惠,那可是真正的手握一省政务大权的封疆大吏,如果干好了,说不定还能进入中枢,成为一部之尚书。
说罢,朱祁镇走回桌案前,将一本册子交给了李源。
“到了陕西,依照上面的行事,如遇不决之事可行先斩后奏行便宜之权,朕等你的好消息。”说着,压了压李源的手。
李源会意,连忙称是,起身坐回原位。
“好了,朕有些乏了,你们回去吧。”朱祁镇端起茶杯,下了逐客令。
陈瑄、李源率先告辞,耿九畴愣怔了片刻,李源经过他身边时,不着痕迹的碰了他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失魂落魄的跟着出了舱室。
其实朱祁镇有想重用耿九畴的意思,可是这人和自己意见相左,而且颇为固执,朱祁镇只好将其舍弃,如果将这样的人放在重要的位置上,反而会坏了自己的事儿,将一个还不错的官给逼到自己的对立面。
三人刚走下船,就见两淮盐政司的一个官员疾步走了过来,对着耿九畴道:“大人,不好了!”
耿九畴回头看了看龙舟,皱眉问道:“火急火燎的,什么事?”
那官员三下五除二将杨老三去清查账册的事说了一遍,耿九畴心中大惊,随即面色恢复如常,对着陈瑄和李源拱了拱手道:“平江伯,李大人,在下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快步上了马车,一溜烟的走了。
陈瑄和李源相视一笑,两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