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井源一起回京,从那批孤儿中挑几个身手不错的,暗中安排在井源身边,务必保证他的安全。告诉他们,必须保证驸马安全回来。”朱祁镇吩咐道。
侯宝也不问为什么,出了暖阁后,对自己的干儿子三喜交代了几句后便急匆匆追赶井源去了。
安排好了一切后,朱祁镇又蹲在地上看起了北境的地图,直到三喜进来催促他用晚膳,他这才起身,谁料蹲的时间太久,腿麻了,头晕目眩一个重心不稳,摔倒了,头磕到了一旁博古架上,鲜血直流。
这可把三喜吓坏了,赶紧抱起皇帝,大喊道:“皇爷,皇爷,您可别吓奴婢啊,来人,太医,快传太医。”
看着受伤晕倒的皇帝,三喜一时间手足无措,干爹侯宝刚走,皇帝就出事了,自己刚才还窃喜能接替干爹伺候皇帝,现在可好,皇帝把头磕破了,自己这个贴身太监不死也得扒层皮。
乾清宫内一时大乱,皇帝受伤晕倒这是天大的事,刚刚到南京的王天赐拎着药箱几乎是一路狂奔的从太医院跑进了乾清宫,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年老太医,其中一个甚至是被侍卫背着送进了乾清宫。
“皇帝是怎么晕倒的?”王天赐一边给皇帝把脉,一边问道。
“咱家也不知道,刚才咱家进来请皇爷用膳,皇爷一起身就摔倒了,头磕到了博古架上。”一旁的三喜吓的哆嗦着指着博古架说道。
“皇帝下午可进了些什么?”
三喜想了想道:“皇爷回宫后只喝了碗蜜浆,用了一块桂花糕,都是侯总管亲自尝过的,没有问题。”
三喜说完,惊恐的回头看了看一旁凶神恶煞的杨老三,顿时觉得裤裆一阵温热,接着一股尿骚味弥漫开来。
皇帝受伤,作为皇帝身边曾经最信任的侍卫,他是看着皇帝长大的,从情感上讲,君臣之间的情谊早已不再是单纯的上下关系了,皇帝猝然晕倒,还磕伤了头,杨老三比谁都着急。
他现在正一肚子火没处撒呢,见三喜居然吓尿了,顿时火冒三丈,他抓起三喜的脖颈,像拎小鸡子似的把三喜拎出了殿外。
“狗日的,你干爹刚走,陛下就受了伤,你这狗奴婢怎么不去死?来人,将他拖下去,给老子好好审审这个没卵子的货色,看看是不是有人指使。”杨老三怒道。
三喜哀嚎一声,就被侍卫给堵上嘴,拖走了。
樊忠这时从殿内走了出来,他看了看被带走的三喜,拍了拍杨老三的肩膀道:“陛下醒了,叫你进入。”
殿内,王天赐正在给皇帝清理伤口,好在摔的不严重,只是擦破了些皮,上些消炎去肿的药几天就没事了。
朱祁镇躺在榻上,显得有些疲惫,看杨老三进来,对他摆了摆手,示意他靠近些。
“陛下,您可好点了?”杨老三走到榻边单膝跪下焦急的问道。
“朕没事,就是有些累。”朱祁镇有气无力的说道,说罢又将目光看向了王天赐。
一旁的王天赐面有忧色的说道:“陛下,您本就有些气血不足,这几日您日夜操劳,以致心脾两虚,甘虚风动,这才导致晕厥,臣刚才为您施了针,一会臣再开个补气血,调理心脾的方子,按时服用,这几日您切不可太过操劳了,要好好休息。”
朱祁镇一听,心道这不就是低血糖吗,他心中也很无奈,原主这身体本来体质就弱,自己魂穿后虽然日日锻炼身体,可还是晕倒了。
“好,你安排便是了。”
说完,朱祁镇看了看一屋子的人,心中有些烦燥,于是又说道:“朕无碍,你们都下去吧,朕有事和杨再兴说。”
屋内只留下王天赐和杨老三,王天赐在不远处的小桌子上给皇帝配外敷的药,而朱祁镇则是小声的和杨老三说些什么。
换完药,绑好绷带,杨老三和王天赐见皇帝睡着了,便悄悄退出了殿外。
樊忠拉住杨老三的胳膊,将他拉到殿外一处柱子旁,看了看四下无人,樊忠低声道:“陛下今晚晕厥受伤,消息肯定瞒不住,现在正是南直隶分田到户的关键时刻,千万不能出乱子,尤其是皇宫内,这几天你要多上上心,夜晚巡察要增派人手,尤其是陛下的寝宫附近,要保证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巡逻。我看还要通知一下蔡将军,让他多留意一下松江府那边,别再整出什么乱子来,还有,此事先不要派人告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
对于樊忠的提议,杨老三很是感动,他郑重的点了点头,道:“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