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温水喝下,朱祁镇止住了咳嗽,有气无力的说道:“祖母,孙儿没事的,您就饶了他们吧,侯宝!”
“狗东西,还不滚进来,没听见皇帝叫你!”孙氏对着门外怒道。
被侍卫拖到门口的侯宝听到皇帝叫他,连滚带爬的来到床边:“皇爷,皇爷,奴婢在,奴婢在。”
“朕要喝蜜浆,去调一杯来!”
侯宝心中大喜,皇帝这是在救他呢,于是赶紧爬起来跑出了殿外。
寝宫外,王天赐看了看脉案,又根据皇帝刚才的脉像,随即写出了药方。
“胡太医,焦太医,你们看看。”说着,将方子递了过去。
两个太医看后,疑惑的问道:“院正大人,柴胡桂枝汤为何又加入了一味干姜?”
王天赐看了看寝宫,沉声说道:“难道你们没有看到,陛下虽然高热,但只是头汗如雨,龙体却无汗,而又内寒重外热轻,这是少阳证,从陛下的脉象上看,属胆热脾寒之症,加入这味干姜,是为逼出邪寒。”
二人这才恍然大悟,都是老中医,王天赐这么一解释,自然都明白了,再说人家是自己的领导,领导都这么肯定了,他们也就无话可说,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选择,二人赶紧将名字签在了药方上。
王天赐又拿着药方进了寝宫内,不多时杨老三和王天赐匆匆抓药去了。
喝了蜜浆的朱祁镇终于恢复了些力气。
“祖母,孙儿没事了,您和母后都回去歇息吧。”
“小东西,怎么就突然病了?哼,定是那帮狗奴婢没有尽心伺候!”老太太嗔怒道。
朱祁镇看了看孙氏,孙氏会意,上前劝慰道:“母后,今夜儿媳在这里看着镇儿,您还是回去歇着吧。”
不料老太太又将矛头对准了孙氏:“你这个做娘的也是,平日里多关心关心他也不至于今晚如此凶险。”
孙氏苦笑摇头,给了朱祁镇一个你看着办的表情,退到一边去了。
正说着,侯宝已端着煎好的两碗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
孙氏端过药,试了试温度,然后又看了另外一碗,说道:“试过了?”
侯宝赶紧端起另一碗药给了一旁的小太监。
小太监一口喝了下去,过了一刻钟后,孙氏这才将那用玉碗盛着药端了过来。
“我来!”老太太接过碗,拿起汤勺就要喂朱祁镇。
朱祁镇心中一阵温暖,可还是硬撑着坐了起来笑道:“祖母,孙儿自己来吧。”
老太太慈爱的一笑道:“好,你自己来。”
浓浓的中药味让朱祁镇一阵反胃,可还是坚持将药喝了下去。
喝完药,朱祁镇便沉沉的睡去了,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子安静的熟睡,张氏悄悄走出了寝宫,对在殿外值守的王天赐招了招手,王天赐会意,跟着张氏来到了乾清宫外的连廊拐角处。
“实话实说,皇帝为何突发高热?”老太太面色阴沉,眼神凌厉。
王天赐思忖片刻道:“回太皇太后,陛下是急火攻心,加之又受了风寒,以致胆热脾寒。”
张氏转过身,正好看见孙氏从殿内走出,心中一动,又问道:“这么说无人投毒?”
“臣以脑袋担保,陛下并无中毒迹象!”王天赐也是一惊,但还是老实回答道。
“皇帝可有隐疾?”
王天赐摇了摇头道:“陛下正值青春茂盛之际,加之平时又经常练武强身,臣观陛下脉象,并无任何隐疾。”
老太太这才放下心来,然后又吩咐了王天赐几句,这才返回了乾清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