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面色一红,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好了,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你母后自有章程。”老太太叹息一声,起身,走向了后殿。
朱祁镇捏了捏袖中那份朝臣们关于对越王朱瞻墉和淮王朱瞻墺处理的奏疏,最终没有张开口。
出了仁寿宫大门,满腹心事的朱祁镇被孙氏叫住了。
母子二人并肩而行,良久孙氏才缓缓开口道:“镇儿,有心事?”
朱祁镇默然,对于这个娘亲,朱祁镇在经历过几件事后,从内心讲是越来越不想亲近了,甚至还生出了几分厌恶之情。
“若是前朝的事,母后就不问了,”说着,她又叹息一声道:“若是家事,你可说于娘听听。”
朱祁镇沉思片刻,最终还是张口说道:“母后,是关于三叔和七叔的事。”
孙氏一听,身体顿了顿,然后说道:“刚才你是怕说出来伤了你皇祖母的心?”
朱祁镇点头,有些为难的说道:“三叔的事,锦衣卫已经查明,三叔确实是被淮王蒙骗这才铸成大错,可此事毕竟牵扯到一省数百万灾民,御史言官们来势汹汹,要求朕要严惩三叔,儿子也是左右为难。”
“越王不是掏了五十万两银子了吗?怎么这帮御史言官还不肯放过?”孙氏怒道。
这事他就不是仅仅掏钱就能解决的事,毕竟因为赈灾之粮被私卖导致江西数府死了不少人,这个事若是以越王掏钱就能避开责罚,那日后就会给天下起了一个很坏头,不管做了什么事,只要你有权有势有钱,掏钱就能解决,那还要大明朝律法有何用?
这也是朱祁镇颇为头疼的地方,毕竟是自己的亲叔叔,人家在自己刚登基时,就第一个上表支持,并且旗帜鲜明的表示拥护自己这个大侄子,这份从龙之功,不是那么好酬的。
“你想怎么办?”孙氏问道。
“儿子…想让三叔就藩!不要留在京城了。”朱祁镇说道。
孙氏点点头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你三叔一就藩,远离京城,也断了那些言官们的攻击方向。”
“不是去广东,而是去朝鲜!”朱祁镇又道。
孙氏再次站定,一脸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感觉眼前的儿子似乎变得陌生起来。
良久,一阵秋风吹过,天空中一队南迁的大雁正缓缓飞过。
“想好了就去做吧。”孙氏叹了口气,又道:“此事你不能说,母后也不能说,你皇祖母年龄大了,受不得刺激。”
“母后的意思?”朱祁镇皱眉。
“你真没主意?”孙氏看着这个差不多已经快和自己一般高的儿子,笑道。
“呃…呵呵,母后,祁钰毕竟…毕竟是儿子的兄弟,让他去说,恐怕不妥吧。”
“你把他封到朝鲜就妥了?哼,你别忘了,前几天吴氏领来的那两个狐媚子可差点把娘给害了。”孙氏冷哼一声,眼中尽是寒霜。
朱祁镇眉头皱的更深,自己这个娘亲还真是个睚眦必较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