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哎!”夏楷急的直拍大腿,却又无计可施。
“爹,您最疼爱女儿了,对不对,从小女儿都没求过您,这次您就答应女儿行不行?”夏子心使出了大招,可怜兮兮的拉着夏楷的胳膊,撒娇道。
“都怪我,都怪我啊,把你给宠坏了,”夏楷连连摇头,“你娘要是知道你不现在不愿意进宫,非得气死不行!”
“爹…”夏子心嗔怪一句道:“娘要是在,她肯定会答应女儿的。”
“不行,此事没得商量!”夏楷想了想,语气冰冷。
“爹!”
“你不要叫我爹,你是我爹!”夏楷气的浑身发抖,“你知道吗?你大哥今年好不容易考进了京师大学堂,你二哥三哥明年就要考讲武堂,若是因为这事耽误了你几个哥哥的前途,你爹我百年之后还有什么脸去地下见祖宗?此事休要在提,爹不会答应的。”
夏子心见撒娇没用,一跺脚,气呼呼的坐回了梳妆台前。
夏楷沉思片刻,语气柔了些又道:“心儿啊,不是爹娘非要借着女儿攀附皇室,你也知道,爹十六岁就跟着永乐爷南征北战,如今爹已经是黄土埋半截的人了,好不容易才挣下这份家业,”
“你要是现在不想进宫,那咱们夏家就是死罪啊,那是要满门抄斩的啊。”
见女儿对自己的苦口婆心不为所动,夏楷又道:“莫说你道听途说的那些大逆不道之言,皇帝是什么样的人,爹还真略知一二。”
夏子心闻言,转过头,看着父亲。
见这招奏效,夏楷笑吟吟的走到女儿身边,捋了捋胡须正色道:“皇帝上次驾幸登莱,爹有幸远远见过他一面。”
“爹,真的?”
“爹什么时候骗过你?”夏楷见女儿不信,又道:“当时,皇帝虽然没有着龙袍,可也是星眉剑目,不怒自威啊,”
“你在好好想想,当今圣上自登基以来,杀的那些人哪个不是该杀之人?一帮贪官污吏,横行乡里的不法之徒,哪个不该杀?还有这两年圣上大行变革,不仅让无地之民有了土地,还让穷人家的孩子免费读书,”
说道这,夏楷更加激动:“你爹我当年要不是家里穷的实在揭不开锅,无论如何也不会跟着你大伯二伯去当兵,你大伯当年为了救爹,战死在了斡难河,永乐十二年,你二伯跟着都督刘江、朱荣,在撒里怯儿(今蒙古国乌兰巴托东南)的三峡口力战瓦剌,最后连个囫囵尸首都没找到。”
说到这,夏楷有些哽咽了,夏子心见一向铁骨铮铮的父亲居然在自己面前落泪,心中不忍,上前拉着夏楷的手柔声道:“爹,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夏楷摆了摆手,把眼泪憋了回去,红着眼道:“心儿,爹给你讲这些,是想让你记住,如今咱们夏家的好日子,都是你大伯二伯还有爹拎着脑袋挣回来的,”
说着他又叹口气道:“你的三个哥哥还算争气,没有给咱们夏家丢人。心儿啊,爹不是非要逼着你入宫,也不求你日后能当上什么贵妃娘娘,爹其实也不想让你进宫,爹舍不得你啊。”
“爹…呜呜呜…”夏子心被父亲一番话说的心中酸酸的,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哎,都是爹不好,爹悔啊,当初就不应该送你来选秀。”说罢,他又是重重一叹道:“也罢,既然你不想进宫,爹也不再勉强,明天宫里来人,我给回绝了便是,要杀要剐,爹扛着!”
“爹,您别说了,女儿…女儿进宫就是了。”
夏楷眼睛一亮,心中一喜,不过还是不动声色,拍了拍女儿的手道:“不急,你在好好想想。”
“爹,女儿想通了,既然您说当今天子是个好皇帝,女儿信!女儿进宫。”夏子心道。
“哎!”夏楷心中大喜,却还是苦笑摇头,走了出去。
刚出门,就见到女儿的侍女月儿站在院中。
“过来!”夏楷板着脸道。
“老爷!”月儿和夏子心同岁,也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给我看好了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老爷我拿你是问!”
“老爷放心,月儿记下了。”
叮嘱完,夏楷不自觉的哼着小曲,回了自己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