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要不是心里一直挂念着你,俺早死了。”
“妹子,哥不许你你胡说,哥不让你死,”说着,侯宝对着门外喊道:“小李子,快,去城里,请郎中,请最好的郎中来。”
小李子含着泪,快步跑了出去。
侯巧妹努力的摇了摇头,两行清泪顺着脸颊又流了下来,脸上流露出幸福之色,“哥,小时候只要俺一说冷,你就这样抱着俺,你走了之后,俺再也没喊过冷,”
“哥,这些年,俺想你,想你。”
侯宝抱着已经瘦的皮包骨头的妹妹,无声的流着泪。
“哥,俺…俺要…要去见…见爹娘了…俺…想他们了……”
说完,侯宝只觉得妹妹冰凉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低头一看,妹妹已经闭上了双眼。
“妹子!妹子啊!我苦命的妹子啊!哥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妹子……”侯宝抱着妹妹失声痛哭。
“娘!娘啊!”宋简诚跪爬到床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生与死,是生命中最残酷的课题。当我们眼看着至亲至爱的人离我们远去,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无助,是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的。
这种失去,不仅让人感到孤独和无助,更多的或许就是悔恨吧。
一场大雪,不期而至,宋家村的河岸旁,又多了一处崭新的坟茔。
墓碑前,一身孝衣的宋简诚跪在坟前,无声的落泪,一旁,侯宝也是满面泪水的烧着纸钱。
三十年苦苦寻亲,三十年的深深思念,可如今,终于寻到,亲情还未叙完,却已是阴阳两隔,怎能不让人痛彻心扉!
雪越下越厚,似乎要将这世间所有的美好和丑陋都覆盖住。
“舅,回吧。”宋简诚扶起侯宝,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
侯宝双眼通红,不舍的摸了摸冰凉的墓碑,又抬起头,望着大雪纷飞的天空,突然大声吼道:“老天爷,你为何如此不公啊!”
……
回到村里的小院,宋简诚安顿好侯宝,便出了门。
不久之后,他又回来了,身后跟着当初拦路的老头和两个四十来岁的妇人。
“太爷,这间房是俺爹当年花钱从族里买的,这几年为了给俺娘治病,欠了您不少钱,俺现在也没钱,这以后俺要离开宋家村了,这房子就当俺还债了,行不?”宋简诚说道。
说着他又转头对着一个妇人说道:“二婶,这几年恁没少帮衬俺们家,这是官府分给俺家河边的水田地契,您拿好,以后俺就不回来了,田留给恁们种哩。”
还不等妇人说话,宋简诚又对另一个妇人说道:“四婶,俺娘的丧事您和四叔费心了,俺知道,要不是当年四叔去求石师傅教俺练武,俺也不可能有今天,”
说着,他走到牛棚处,将那头瘦骨嶙峋的老黄牛牵了出来,把绳子交给那妇人道:“四婶,给。”
“你这孩子,这是干啥?!”老头和两个妇人开口道。
“拿着吧。”一直在屋里听着外面动静的侯宝走了出来,说道。
“简诚的话我都听到了,这些年若是没有你们的帮衬,恐怕我那可怜的妹子……”说着几欲流泪,“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简诚做的对。”
三人还要推辞,被侯宝劝住了,只好抹着眼泪又劝慰了舅、甥二人一番,这才唉声叹气的散去。
“走,跟舅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