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坐在沙发上的神白须回答了阿塔斯的问题。
“我仅有三成的把握胜过奥坦萝丝。”
三成,几乎就是没有可能。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神白须,这很荒唐,你只有三成把握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阿塔斯皱眉,感觉神白须在说什么天大的笑话。
阿塔斯,魔神兵的兵灵之主,也就是神白须弃世之名的诅咒显化。
这位同赫尔菈一样的白发女人可以说是神白须痛苦的来源,可神白须并没有和她刀兵相向,反而接受了她的存在。
而阿塔斯,作为依附于神白须的诅咒,其实也只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元素灵。
与其说她是神白须的诅咒,不如说,神白须创造她的那份愤怒与仇恨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一旁的赫尔菈也是初见这位白发女子,赫尔菈来之前阿塔斯就在和出云,神白须两人聊些什么。
坐在她身边的凯歌蕾蒂同样诧异,她也不知道神白须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位心灵知己。
而且阿塔斯和神白须的对话态度和关系表现,让凯歌蕾蒂格外不爽。
“你就不能听我的话一直听到我说完吗阿塔斯。”
神白须咧嘴,阿塔斯根本没搭理他,一脚踩在他脚背上,疼的神白须直抽冷气。
好在是光脚,要是换成高跟鞋,指不定踩一个窟窿。
“快说。”
“奥坦萝丝同其他维序者不同,诸如御神策巴伦尔斯等人,他们专攻于一项做到极致,同时以这一项的极致开拓其他道路。”
“而奥坦萝丝,她是综合实力非常强,在所有专攻一项的维序者中,她却独独综合实力出奇的强。”
“单兵作战是她的绝对优势,她近乎有压倒性的力量,这是她最可怕的一点。”
“你试想一下,一位集巴伦尔斯的御,御神策的攻,霍尼格林的力,赫克斯特的劲合成的一位维序者。”
在神白须的讲述中,我们可以得知奥坦萝丝的强大之处。
能够取代霍利卡登并且被霍利卡登亲口承认其潜力的存在,乃是能够凌驾于这个世界顶峰之上的人之一,同她相比的人物屈指可数。
“既然连你都这么说了,那你还有赢面吗?”
阿塔斯白了神白须一眼。
“他当然有,而且从来都有。”
“神白须征御是一个绝不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的人,作为一个自始至终贯穿自我意志的人,他的信念坚不可摧,这也是他的强大之处。”
奥坦萝丝说道,一旁的库玫菈同样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近两年出现的罪犯,虽然说是山高皇帝远,但这不代表库玫菈不在意这个一直破坏终焉与秩序的人。
库玫菈作为终焉的首脑,是这个世上最有智谋的人,切记,不是之一。
这位在成为终焉行政最高管理之后,就已经表现出了极强的执政能力。
在她眼里,神白须不过是一个只会跳脚的爬虫,之所以一味纵容他如此放肆无度,是因为她有更重要更宏伟的事情要做。
“作为当世的顶级罪犯,如果没有绝对的报复与野心,单单依赖于自己的力量也走不了多远。”
“你们有过一次碰撞对吧?阿尔忒弥斯城区,我听闻,神白须黑发变白头,据御神策先生所说,当时的神白须征御,无人可敌?你怎么看,萝丝。”
有关之前阿尔忒弥斯城区白发神白须的纷议,库玫菈早有耳闻,可仅仅是想象不足为据,还是得问问当事人的感受。
“须弥态,并不是一种类似于肾上腺素这种的,短时间内提升自己力量的东西,这是一种境界,也是一种状态的体现。”
“和你所说的不同,出云,你认为须弥态是一种制胜手段,但你不明白它存在的条件有多么苛刻。”
“在你们看来,杀一个人,需要多大的决心?”
随着出云问的问题,神白须给出了答案,却也抛出一个问题。
自神白须出世以来,他究竟杀了多少人才走到现在?
答案是不计其数,他一路踩着尸山血海而来,这是世人对他深恶痛绝的原因之一。
因为人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能够毫不犹豫的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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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每一个动机都没有丝毫的犹豫和愧疚,就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使命一样。
哪怕神白须同样对抗虚空,也曾拯救过不少人,可依旧功不抵过,说是痛痛快快的杀了他都是抬举他了。
“诸如我的父亲做下叛举全族?”
“又或者像魔女们这般行走于死亡与生命的夹缝中?”
赫尔菈与出云都向神白须反映了自己的看法,神白须只是摇了摇头。
“真奇了怪,杀个人而已有什么了不得的?你非要强调一下你潜意识里的那层身份吗?”
凯歌蕾娅白了神白须一眼,赫尔菈扭头看向别处,实则是在憋笑。
对于这位来自黑渊的首领,阿塔斯所知有限,而至于她于神白须的恩怨,她有所耳闻。
关于凯歌蕾蒂总是刁难神白须的这种举动,阿塔斯并不觉得反感,相反,她有十足的理由和资格。
出云只觉得稀奇,在她的认知里,能这样去堵神白须的人可真不多。
哪怕是神骁骁卫天罡三位中的点朱砂与音绕梁都没这本事。
“是能够直面本心且问心无愧的坦然。”
“在这个世界上,人心是复杂的,而他们被赋予的天赋与命运,会致使他们追求不同的东西。”
“神白须征御并非嗜血的屠夫,他有自己坚定不移的理想。”
“这种坚定,几乎没有破绽可言,而在阿尔忒弥斯城区事件之后,他更加肯定他的理想,这促使他的信念更加坚定不移。”
“愿意为自我理想献上灵魂与勇气的人,将会获得能够对抗世界的意志。”
奥坦萝丝所说的这最后一句,是巴伦比斯评价已故的维序者,提斯杰特·塞托巴斯的。
在塞托巴斯成为维序者之前,他曾是北地凛冬一位有着长达十八年犯罪历史的亡命之徒。
他亲手杀死了他的父亲,当时凛冬组织五位议员之中的前三位之一。
也是凛冬历史上最残忍且贪婪的执政者,科雷亚斯。
在当时,他的父亲掌握凛冬九分之四的权力,是凛冬革命事业的先驱者之一。
因为与同胞好友奥德里安理念相悖,而发起政变。
他执着且固执的追求权力,以做到凌驾于整个凛冬。
自此,内战一触即发,而且一打就是整整八年。
那八年里,凛冬同世界失联,王权的压迫与剥削致使凛冬大陆民不聊生,战争四起,硝烟弥漫。
而在权力与阴谋的滋生中,人民争相恐后的逃出北地,可谓内忧外患。
最终,科雷亚斯通过暴权选举将自己成功推上了凛冬总代理人,在掌握了十足的权力之后他开始了自己谋划了二十年之久的野心。
收复冻土,那片冻川自大地之心涌出的大地,以及,更变凛冬国国列,退出国际组织,打散了当时世界政府的八仲席,他的野心永远都在向上。
他不在乎人民对他的失信,更不在乎国际上对凛冬的评价,在那个时代,是凛冬最黑暗的年代,战争全面爆发,大量凛冬国民死于暴政之中。
直至这场暴乱一直持续了整整十六年,在年轻的塞托巴斯十九岁的成人礼上,这场恐怖的暴乱才算终结。
塞托巴斯母亲的死,在他内心深处埋下了仇恨的种子,他常年在他父亲膝下,遵从他父亲所有的命令,而科雷亚斯,也将他打造成了一个完美的杀戮机器。
塞托巴斯十岁就从事于杀戮,在他父亲的指使下,在黑暗中,他不知屠戮了多少无辜之血,不知有多少渴望推翻暴政的人亡命于他的刀下。
哪怕是当时有望成功聚拢人心的普罗斯旺也被他亲手葬送。
在那个阴暗的时代,塞托巴斯就是奥丁的渡鸦,不曾带来恩泽,只有死亡与猎杀。
塞托巴斯的隐忍致使他的复仇得以施展,科雷亚斯临死前这辈子都想不到一个他亲手铸就的杀戮机器,会是一个有着坚韧隐忍之心且能够吞下剧毒的抗争者。
塞托巴斯在成人礼上处决了自己的亲生父亲之后,政权崩塌,北方群龙无首,多地开始爆发政变。
在经历了科雷亚斯这件事之后,让众人明白了权力的双面性,经过两年的政乱,在大意志与求统一的愿望下,布尔昆特·满恩,成为了当世凛冬的总代理人。
而在他的政治领导之下,凛冬,分为三股政治势力,各自掣肘。
分别为,军政机构冈格尼尔之矛,执掌着凛冬国上下所有的军统以及军械。
民政机构的代表诸王座,代表了民众意愿以及民愿诉讼,这是三大机构之中最为重要的一个。
需知野心越大,约束越大,凛冬当年的独裁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没有人再愿意出现第二个科雷亚斯。
第三,便是政治机构,凛冬。
作为整个冬国最直接也是最受人民认可的代表,凛冬的所有决策必须优先解决,同样,凛冬也是世界政府中的一席。
在凛冬成立之后,实力逐渐壮大,且日渐强大,由六位不同的强者组成的守夜人组织,成为了凛冬延伸世界的触手。
他们的强大等同于世界组织维序者,其中维序者中,赛梅菲斯,罗因斯特便是来自凛冬。
凛冬虽然已经重新铸成,可曾经科雷亚斯欠下的血债仍旧还没有了结。
塞托巴斯成为了唯一欠债人,他并不无辜,他手上沾染了太多无辜之人的血,必须要血债血偿。
整个凛冬对塞托巴斯的通缉持续了十八年,在这十八年里,塞托巴斯不断变强,直至成为能够同维序者比肩的存在。
他的意志也逐渐在岁月变迁中更替,他并不怨恨凛冬的决策,他也认为他是一个有罪之人。
可他觉得,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处决自己,即使是他的父亲科雷亚斯。
而之后的故事,便是塞托巴斯被西方终焉收留,同他交谈的人,便是巴伦比斯凯恩。
那个时候的凯恩,是国际上最年轻的国家领导人,他规劝塞托巴斯入围终焉,他能够在这里寻找到他的救赎。
塞托巴斯留了下来,因为凯恩。
在长达凯恩领导的三年里,塞托巴斯大小战事无不身先士卒,他的名字很快就响彻整个国际,这也导致了之后凛冬和终焉的冷战。
在这之后,主序虚空奥波尼斯降临,塞托巴斯死于同虚空的战斗中,他用血的意志证明了自己存在的价值。
寻求救赎,他的献身,令宙斯城九座城区免于危难,在安贝尔德的指挥下,数次救出身处围困中的凯恩。
他的死还清了他的罪业,往日之灵也不会再潜入他的梦中,提斯杰特·塞托巴斯死得其所。
让我们再来回顾一下神白须曾经所说过的话。
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公平与公正的,每个人的命运都有不同的恩赐。
意志,决定了一个人的极限,只要他的决心与觉悟足够,他就能获得哪怕一个人也能匹敌世界的力量。
塞托巴斯是,神白须征御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