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平息天灾,让符文大地之上任何生命体都能直立行走为愿,十六位符文大贤者展开了长达十年的地质,天体,环境,元素资源的勘探和观察,终于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下,天灾平息,黄沙土地长出新芽,细雨降临,万物逢春。
革命的火焰在凛冬冻土的冰川上熊熊燃烧,由无产的被压迫者所掀起的组织革命在凛冬迅速成立,在持续了整整五年的殊死对抗中,以奥德尔维·库伦列夫领导的革命终于胜利。
除了胜利带来的平等与公正之外,凛冬正式成立,分别代表着工农与军政的审委会也正式成立,在三方权力相互监督的过程中北方逐渐强大。
并且成立了世界地质勘探协会,聚集本土以及世界的能人异士管控凛冬土地上冰川的扩大,同时调解环境,让更多新生儿生活在更温暖的环境中。
在世界逐渐以西方的终焉,东方的骁卫,南方符文协会,北方凛冬这四组各自为中心的国家龙头组织的成立后。
世界各地开始逐渐聚拢,凝聚成为一种更向往和平与共同的时代思想。
而之后,巴伦比斯·凯恩走上世界舞台。
随着他的思想影响整个西方,直至整个世界,虚空降临,整个巴古斯世界同仇敌忾,首次聚首,在凯恩及众多来自各国领导者先驱的带领下,打赢了那场种族斗争。
尽管凯恩已经逝去,可他的思想仍旧存在,如今的人类仍旧热崇和平,而各国的领导者也不断在更替治理方式,以做到尽善尽美。
轰隆——!
窗外电闪雷鸣,大雨滂沱。
这场雨似乎已经下了很久了,而且这几天,本就少有雨季的普罗米修斯突然连天暴雨,这就让这座空城显得更加荒凉了。
虽说目前终焉前来普罗米修斯城区驻守的执行人员仍在增加,对终焉柱的维修仍在继续,可一座没有人民的城市,总还是让人有些唏嘘。
“在想什么?”
阳台外的神白须双手搭在围栏上,任由雨水吹打在手上,婕西菈娅从背后探出双手搂住神白须,靠在他的背后。
“…发呆而已。”
看着远处雨幕,被雾气遮蔽的城市,神白须说道。
“和奥坦萝丝的交涉如何?关于之前你所说的改变,有机会吗?”
婕西菈娅似乎想为神白须出些建议。
“进展…还算不错吧,至少,她所表现出来的情绪是我想要的,至于之后应该如何入手…我也在思考。”
神白须苦笑了一下,甩了甩湿淋淋的手。
婕西菈娅没了声音,只是贴在神白须的背后,听着他的心跳。
她并不在乎奥坦萝丝究竟能不能帮到神白须,她只想享受这一刻的恬静。
雨声越来越大,以至于漫没整个普罗米修斯城区,夜晚,雷鸣交加,昏暗的房间里两个人无尽缠绵。
翌日,清晨,9:20,神白须的暂住处。
领域内,神白须坐在椅子上,仍旧保持着之前那个坐姿,沉思着。
他抬头看了一眼奥坦萝丝,后者的状态比之前好了太多,抽出那张束魔咒之后,似乎让奥坦萝丝在情绪挣扎上放松了。
她的自我恢复虽然远不及常态,可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也已经愈合,除了衣服破败和血污之外,就和正常人如出一辙了。
呼——
有人醒了。
奥坦萝丝微微抬头,精神面貌好了不少,比起前一天的颓败,今天是一种大病初愈的感觉,朱唇红润,眼帘澄清。
她有些懊恼,她不知道神白须是不是故意踩点来的,正好准确无误的在她苏醒前几分钟
“你到底还要干什么?你不杀我,却限制我,觉得可以像养一只金丝雀一样把我囚禁起来?如果你是这样想的,我不是没有自杀的觉悟。”
奥坦萝丝仍旧尝试着起身,这一次比上一次好,她能撑着扶手微微躬身,好不容易支撑起来走了几步后,脚上突然显现一种浮动的金锁,上头镌刻着奇奇怪怪的符文,竟令人天然畏惧。
“嘁。”
奥坦萝丝恶狠狠的瞪了神白须一眼,重新坐了回去,看着远处的神白须,眉头紧皱。
此刻他在思考什么?之后他又有什么计划?
她一概不知,且毫无头绪,因为无论神白须想什么,她都无能为力,现在,她就是一个阶下囚,生死全由神白须一人定夺。
咔嗒————
神白须起身,一挥手,束缚在奥坦萝丝脚上的束魔锁当即断开。
后者一惊,皱眉看了看神白须,疑惑不解。
“我不会囚禁你,也不会杀你,这两件事在今后也绝不会发生。在我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之后,你就会自由。”
他做了决定。
奥坦萝丝看他的模样,似乎已经对她游刃有余。
她抬起头。
“你到底在追寻什么样的答案?我身上,怎么可能会有你想要的答案。”
奥坦萝丝说道。
不管奥坦萝丝如何询问,她都得不到她想听的话,神白须的每一句她都猜不到。
她就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就像一片黑暗,一旦触碰,就会永远陷入。
“奥坦萝丝,比起束缚与囚禁,死亡与悔恨,你最害怕哪一个?遗憾与触不可及,如果两者同时发生你会选择哪一个?”
问题来了,双重问题,不管怎么想,神白须提出的问题似乎都是人类生命历史上最艰难的抉择。
奥坦萝丝看着提出这些的神白须,又皱起了眉头。
“我不想回答你。”
奥坦萝丝选择了拒绝回答,面对这两个双重问题,她一点都不想去思考。
虽然如今受制于人,但要她接受一个罪犯的拷问,奥坦萝丝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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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来回答你。”
“你都惧怕。”
“这其中每一个,都在你的生命中留下过不可磨灭的伤疤,乃至时至今日,也仍旧无法褪去,就那么潜藏在你坚硬的外表之下,藏在你日渐强大的阴影中。”
神白须站着,奥坦萝丝坐着,本就是仰视与俯视的视角让两人的关系显得更像一种审判。
从神白须身上所散发的浓浓的命运气息令奥坦萝丝有些惶恐。
可她转而变得气愤,一想到眼前这个家伙是一个极端的罪犯,却在用仿佛正义的口气审判着真正属于正义的她。
“我的命运问心无愧,不要以为只有你的人生经历过黑暗,这世上命运比你更加颠簸的人大有人在,仅凭三言两语就想改变你的恶行吗?!”
奥坦萝丝怒视远处的神白须,愤恨道。
“我从未声称我是无辜的,可我也有权利改变我命运中的不幸,站在一个…”
“你只不过是因为命运不公而将仇恨转嫁他人的恶徒,你的命运是你自己的无能为力所酿就的,而如今你的执着,更是痴心妄想。”
奥坦萝丝直接打断了神白须的辩解,她的怒火倾泻而出。
“尽管我无能为力,可我有资格作为一个受难者追究制造我命运悲剧的人,也有…”
“你所说的资格就是摧毁他人生命的暴力吗?那仅仅只是你作为一个野兽的嗜血。”
“而你如今所执着的理想,是在悲催的劫难中拾荒而来的残破。难道就只有你一个人不幸吗?难道就只有你最挚爱的人被埋在那片废墟之下吗?!”
“你如此的所作所为,对这个世界加以报复,不仅仅玷污了你父亲的血,更毁灭了他人所存在的爱,你没有资格以幸存者自称,你只是一个苟活者,看看你现在的所作所为,你应该同你的父亲一并被埋在那座废墟中。”
轰————!!
一股剧烈的威势直冲奥坦萝丝,她整个人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倒灌全身,顷刻间精神仿佛四分五裂。
而在远处,神白须一步步走来,奥坦萝丝看着他步步紧逼,做不出任何挣扎。
啪——!!
神白须托起奥坦萝丝的下巴,反手一掌抽在她的脸上,声音清脆,令奥坦萝丝震耳欲聋。
她半张右脸被神白须一掌抽的皮开肉绽,嘴角很快溢出鲜血,一时间,她愣住了,第一时间的反应竟不是愤怒,而是懊悔。
她懊悔自己诋毁神白须的父亲。
“你!”
神白须抓住奥坦萝丝的衣领把她拽了起来。
“我有十足的个人理由让这个世界血流成河,让他们的尸体堆积成山,让这片天地陷入永恒的黑暗!”
“每当我提起长刀渴望嗜血的时候,每当毒火般的仇恨灼烧心脏的时候,每当我一次一次又一次在黑暗中挣扎着渴望杀戮的时候,却一次一次又一次的选择了理智!”
“我没有因为个人欲望杀过任何一个人!我所走的道路没有掺杂过任何一丝对这个世界的人的愤恨!我只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父亲,没有勇气拯救母亲!”
神白须歇斯底里的怒吼着,而此刻的奥坦萝丝早就傻了眼。
哪怕是在之前的死斗中,她也不曾看到如此愤怒,绝望,悲哀的神白须。
神白须松开奥坦萝丝的衣领,后者瘫坐在椅子上,双眼无神。
“在这个世界上心无旁骛的活着或许并不难,可若想要随心所愿却绝不可能。”
“我从未想过要这个世界补偿我什么,我也从未哀颂自己的命运有多么不公平,你说得对,比我更艰难的人生大有人在。”
“可我仅仅想用自己的方式讨回公道,只想找到一个我想看到的真相,哪怕双手沾满鲜血,哪怕满目疮痍,也都在所不惜…”
神白须看着远处无穷无尽的海面,风拂过他的脸颊,他仿佛仍旧能听到曾经弱小的自己的哭喊,以及那响彻天空的爆炸声。
一切仿佛即在眼前重现。
神白须退后了两步,看着奥坦萝丝。
后者察觉到了视线,可只是低沉的拉拢着头。
“可怜的薇尔洁雅到死都对自己是一个弃婴这件事沉默着,她把对自己的绝望全都付诸在了不被家族看重抛弃的你身上。”
“对她而言,亲情的血缘早就不重要了,彼此的守护同样可以换来对明天的期待。”
“家族命运的阴影束缚你,要你的命运在荆棘中举步维艰,你被囚禁,失去的不仅仅是自由,你的灵魂你的心灵,都被压抑的麻木不仁。”
奥坦萝丝的眸子颤抖着,全身上下抖如筛糠,亦如曾经那个抱着自己最爱的人离去的他。
“母亲死后,你无比懊悔,懊悔自己的怯懦,所以你总是奢望勇气,奢望能够改变一切的勇气。”
“而早在你母亲重病之前,你更不知道,她多少次跪地恳求那个残忍男人,恳求他让自己的两个孩子自由,她们可以舍弃高贵的血统和身份,只要她们能够自由的活下去。”
“你们自由了,可母亲的死却成了你永远的伤疤,刻在你的心中,你发誓你要变得强大,强大到能够左右自己的命运,不再让任何人离去。”
“至亲的死亡铸就了你的强大,你的心中埋下悔恨的种子,一天天生根发芽。”
“可你却也越来越感到无力,随着你身上的使命逐渐放大,你所爱之人和你的理想离你越来越远,在那伟岸的光明之下,你觉得你难以喘息,目光所及之处,满是无可奈何。”
说到这里,奥坦萝丝已经是泪流满面,眼泪滴答在大腿上,她无声痛哭。
“虚空降临并不是致使薇尔洁雅死亡的祸因,而是她的善良。”
“哪怕身处荆棘之中,她也有着一颗纯洁无瑕的心,在撤退中她不断的救助危难人员,哪怕她已经身中剧毒,虚空污染早已侵入她的血肉。”
“而最后等来的不是救援,是由阿波罗中枢炮发出的响彻天际的轰鸣,在这之后,城区覆灭,无人幸免。”
“薇尔洁雅到最后都相信终焉会拯救他们,她相信今后一定能够与你再相见,可谁知,这一别,竟是永远。”
“薇尔洁雅的死促成的遗憾,让你觉得自己再也抓不住任何东西,所以你执着于死亡,放弃一切的投入战斗之中。”
“而在之后的主序虚空战争中,你改变了,你似乎披上了一张正义的面皮,肩扛虚伪的使命。”
“凯恩的教导让你向人类的正义靠拢,他暂时拉住了你,可却无法改变你命运的悲剧,一时间,你的强大令人瞩目,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你位于人类的立场是人类的一大幸事。”
“可那些坚强都是假象,在你心中,你永远也找不到让自己活下去的意义,你只觉得举目无亲,颠沛流离。”
“爱,触不可及。这一切的悲剧,促使你放弃自己生命的存在价值,执着于死亡与解脱,在同我的战斗中,你毫无杀意。”
“你输了吗?你能赢的,可就因为你内心一心求死,再一次,你爱的一切离你而去。”
“一边,是生前亲人所全心全意效忠的组织,它培养你,成就你,而另一边,背叛的毒令你舍弃几乎所有的荣誉,你的强大让你不得不背负人类的未来,为了至亲的遗愿,你愿意彷徨绝望的活着。”
奥坦萝丝双手捂脸,已是泪流满面,她崩溃了,彻彻底底的崩溃了。
“看看现在的你,空洞,漂浮,一无所知,空有一副躯壳。”
“可是,你真的是被抛弃的那个人吗?”
“看着我!奥坦萝丝!回答我!”
神白须怒吼道,他抓住奥坦萝丝捂住泪目的手,看着她早已崩溃的模样。
她只是痛哭流涕,不解,疑惑,痛苦,迷惘。
“你不是!你当然不是!自你诞生起你就被爱着,你的母亲为了你的自由爱你到最后一刻,哪怕割舍她的一切,哪怕她的生命终结她都在爱着你。”
“薇尔洁雅从未在乎过血缘与她的距离,她无时无刻的不在爱你,哪怕最后,她都想要与你重逢,哪怕直至生命绝望的尽头,她也仍旧爱你!”
“而你,自私!懦弱!虚伪!你玷污了你母亲的爱。”
“她为你争取的自由是用鲜血换来的,那个一生都只能躲在黑帘幕后,整日为你的未来与命运以泪洗面的妇女,难道不是你一生中最爱你的人吗?!”
“哪怕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弃婴,哪怕知道自己的命运与价值在那群贵族的眼中一文不值,薇尔洁雅从与你相识,到死去,都在无私的奉献着自己所有的爱!”
“而享受着这一切的你,因为这一切成就的你,却盲目到眼中只有死亡,只有那个破败,昏暗的世界。”
“你明明就坐在篝火旁,那颗永远温暖的太阳就在你身边,你怎么可能!感受不到爱!你是何等的自私!何等的!”
神白须愤怒的嘶吼着,歇斯底里根本无法形容他的愤怒。
“不是…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而奥坦萝丝,只是痛哭,她的眼泪已经打湿了神白须的双手。
下一刻,神白须抱住奥坦萝丝,后者在这拥抱之下,失声痛哭,歇斯底里,数十年压抑在心中的悔恨,不甘,痛苦,一涌而出。
人的命运,始于啼哭,终于啼哭,自他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开始,就在源源不断的失去。
迷茫的人之所以看不到前路,是因为他遗忘了身边爱着他的人。
人们都说,人只有在失去后才会珍惜,可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曾经的的确确拥有着,比谁都幸福。
奥坦萝丝因爱而自我束缚,她和神白须何尝不是同病相怜?
所有发生在她命运中的失去她都无能为力,她只能看着,她不就是那个最痛苦的人吗?
可人不能只看到遗憾和不甘,做为幸存者,他们必须要怀着逝者的爱活下去,成为他们对这个世界的唯一眷恋。
“一夜又一夜的惊醒,我跳入深渊之中,黎明之时被海水冲醒,在这一望无际的星辰大海之中我无从栖息与归处,只有每日每夜的潮涨潮落,波澜四起。”
“我早已淡忘了清晨第一缕阳光的温暖与夜间星月的滋润,无人领悟这其中点滴敲打都能震起骇浪的痛苦。”
“没有乐曲没有温暖,只有海风掠起的惊涛在拍打着礁石,只有海鸥无情的扫视海面,亦或平静,亦或躁动。”
“我听不到灵魂的颤动,也无法以语言刺破屏障,没日没夜的在海面的孤岛上守望着云卷云舒日出日落,一复一日的被卷入深渊又被大海拍醒,慢性的感觉脆弱无力。”
“是生命凋零腐败了吗?还是失去了色彩与动力,仿佛一层锈迹斑斑的灰色,沙哑而又模糊”
“这样的生命有何意义?不,理应拥有更多的意义。”
“沉默的波澜在悄悄诉说着生命的潮起潮落,周而复始的日出在描绘着生活的平凡是如何的可贵,灵魂即使无法发出优美的声波,却能感受到海风迎面而来的自由。”
“生活永远不会枯燥,枯燥的只是我们看待生活的方式。”
出自斯特泽雷·安德斯着作的文学作品《黎明》。
安德斯是一个厌世嫉俗的艺术家,而这里的厌世嫉俗,是指世间的迂腐规矩与对生命痛苦的厌恶。
相反,生活中的安德斯是一个乐观的人,可他的人生,却处处碰壁,是在黑暗中的。
他本应该有十足的理由痛恨这个世界,可他却毅然决然的爱着这个世界的一花一草,用痛,活出了别样的风采。
因此《黎明》也被称作文学界的黎明之光,是一本励志且治愈的文学作品,它影响过不计其数后来成名的艺术家,哲学家,作家,和普通人。
可斯特泽雷也曾说,不要强行将无端的痛苦施加在创作的作品上,歌颂只是无可奈何,而唯有接受,才是释放。
并非所有人,都能在痛苦中领悟自己的生命,但活下去,一定是所有生命的延续方式。
对的,活下去,人才能明白生命的意义,生命本身是没有意义的,而人,才能赋予生命意义。
“讴歌吧,你理应骄傲,再也没有比你更闪耀的生命了。”
安德斯在《黎明》最后写到。
轰隆——
此刻的普罗米修斯仍旧是暴雨交加不曾停歇,窗外的城市被水雾完全覆盖,空气潮湿。
而这里,仍旧是水天一色,两个人。
红发的女人双眼通红,似乎刚刚经历一场人生大变。
黑发的男人坐在远处,手肘低着膝盖,沉默不语。
奥坦萝丝注视着神白须,此刻,她不知道她的心已经发生变化。
就在不久前神白须的一席话直接撞塌了奥坦萝丝的心墙,两者现在说是敌人,却没有任何敌意,说是朋友,但立场仍旧不同。
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
“……谢谢。”
奥坦萝丝看着远处的神白须,微微说道。
神白须只是坐直身体,然后又保持原样。
“抱歉对你说了那样的话…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怎么了,你在问我的时候…我总觉得心慌,惶恐…”
“也许真就如你所说的,时至今日我只是一副躯壳,没有灵魂。”
“可…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怎样才能弥补…”
如今的她,渴望一种救赎和方向,现在的她似乎已经不再是那个维序首席的奥坦萝丝。
而是那个在所有人生危难来临时的无助少女。
“…活着的人不需要心怀愧疚,你已经竭尽所能去弥补自己所犯下的错了。”
神白须起身。
“尽你所能的活下去,寻找能让你再次爱上这个世界的依靠,这是生命的唯一意义,任何事都只有在活下去为前提才能进行。”
“你从未被抛弃,奥坦萝丝,只是你一味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人生总有遗憾,总有触不可及的选择。”
看着神白须的模样,奥坦萝丝突然回忆起曾经某个男人仿佛也对她如此说过。
“有且只有一种人生,活着。”
神白须所说的话,与她回忆中的那个人,仿佛如出一辙。
奥坦萝丝突然起身,看着神白须的脸,看着他的眼睛,仿佛在这一刻,两人的模样重叠。
不,他不是,他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至少,不会是以这个身份。
嗡————
神白须伸出手掌朝着奥坦萝丝,七十八道束魔咒尽数被抽出。
仅仅在顷刻之间,奥坦萝丝身上的气势犹如洪水决堤倾泻而出,暴躁的力量逐渐释放,她瞳孔中与生俱来的破坏符文再次亮了起来。
“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你自由了,奥坦萝丝。”
神白须伸手划开一道裂缝,裂缝逐渐宽敞,形成一道好似门一样的薄雾。
奥坦萝丝看着神白须,两者对视,前者眼神复杂。
但她仍是走了过来,在那扇门面前停了下来,她再次扭头看向神白须,好似想要记住这个人。
就在她要迈出一步时。
嗡————
裂缝居然被奥坦萝丝关闭,一旁的神白须皱眉,有些不解。
“可我想要的答案还没有找到。”
奥坦萝丝退了回来。
神白须吐出一口气,这是他没想到的。
如今奥坦萝丝已经恢复自由身,实力不被限制,如果再打一场,神白须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还能全身而退。
“你还有你自己的使命奥坦萝丝,那边那个世界才是你的归宿,躲在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神白须希望奥坦萝丝回心转意,可后者直接坐了回去,不再说什么,只是看着神白须。
神白须再次深呼吸,很明显,他放弃了。
“无论你怎么想,你都无法改变我,奥坦萝丝。”
“你当然可以决定你怎么活,这是你的自由,你可以待在这里,无所谓的,因为你已经自由了。”
神白须推出一股白色光团至奥坦萝丝面前,后者微微皱眉。
“这是这片领域的部分管理权,能任意打开一道裂缝离开这里,只出不进,等你想好了,你随时都可以离开。”
“好好想想吧,奥坦萝丝,好好想想。”
说着,神白须离开了。
奥坦萝丝看着神白须消失的背影,笑了。
她没有收下那份管理权,而是起身坐到了神白须的那张凳子上,看着眼前那张本来是自己位置的椅子,她心中涌起一种情愫。
希望他能多叫几次自己的名字。
奥坦萝丝莫名升起这种想法,看着那团白色光团,她靠在椅子上,安心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