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瞅这帮狗奴才为皇爵权柄点头哈腰的下作模样,绞尽脑汁侍奉着所谓神权天授的皇帝,一个个奸诈似诡谗佞阿谀,对上是俯首贴地对下是高高在上,口口声声说着利民天下,背地里却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嘴里吃着手里拿着都还不够,可他们都忘了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李世卿这种人,最见不得的,就是人权的诡谲,以至于他搅起世族之遗让整个当时的神骁政层崩塌,在他看来,一个国家的根本形式如果无法掌握在支撑它的群众手中,如果兴衰的接替只能以变更旧制度的笼统而继承,就毫无意义。”
“所以他不惜以暴政的独裁打碎整个国家的政体,借一人的野心而祸世更代,要历史从崭新而初始的一页开始写起。”
“如果说蒋遇才掀起世族之乱的祸根是为了清洗在神骁根深蒂固了五千年的迂腐与封建,那么以阴谋崩塌神骁近代政体的李世卿,则是彻底擦除了历史制度对于后人的影响,让历史真正的从这一时代开始,图万世之报复。”
“而李布施,则是在这个新时代新气象的开始奠定了一个国家秩序的基础,让这个国家的治理能够更加的源远流长并且醒悟更多人前仆后继的参与治理这个国家的过程与未来。”
“李布施作为一个拥有治世之道的王佐之才,真正做到了安内而御外,作为神骁政体秩序的那根主流砥柱,他的保证,就是这个国家的未来。”
“可他也忘了,这个国家上头的执政者的权力是民众赋予的,创立十二门就是对于民众的不信任。”
“在这个国家当官,当的越大,民众的激愤就越高,哪怕是李世卿这样的人都不敢明目张胆的夺权。”
“而李世卿的霸世之道,则是一场无慈悲的洗革,他不是执剑者,他是铸剑者,他真正做到了将书写历史的笔交给每一个人,让策划一个国家不再是执政者的专权,而是每一个人的义务。”
“也因此,他的所作所为才会如此的让每一个执政者恐慌,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的把柄在他那里,一览无余。”
神白须就站在那里,就像神骁历史中那些做出一个个伟大选择的执政者,而他与那些执政者的不同,就在于他超脱于那些选择之外。
李布施之所以创立十二门,就是害怕这个国家再出一个诸如李世卿这样的人,又或者谋士。
因为他无法肯定,下一个拥有李世卿这般神赋的人还会不会站在这个国家未来的立场上,而当下神骁的治理也证明了李布施的思考,他是对的。
权力的交接往往会诞生战争,倘若每一个庙堂之上的人都觉得自己才是最有能力坐那个位子的人,那全天下的人又会如何作想?
他们不会像李世卿一样鄙视人权的极端,因为他们仰仗权力的霸道。
而十二门作为疏通民众与执政者的渠道,真正做到了公正公开公平,不是代表民众,而是为了不再让诸如李世卿那样的人,一个人就可以代表民众甚至国家的选择。
而神白须眼下的立场又如何?他真正超脱于这个国家的群众与执政者,可却又作为群众与执政者的选择,且,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他就是权力天平的本身,作为支撑群众与执政者的构架,为这个国家提供政治环境,而这,就是李世卿的操盘,同数十年前如出一辙,只是当时的上御司南,空有野心而无实绩,他只是在李世卿笼罩之下的傀儡。
可神白须却不同,他的出现真正取缔了李世卿,在他十二门之行影响神骁整个政层之后,这份执权者的展望就更加的实至名归了。
举一人而祸世更代,推大势而所趋,这就是李世卿的图谋不轨,一个真正以国家为单位谋算的谋士。
而所谓的权力,权柄,在李世卿眼中不过沙粒,他渴望的,是千秋万代的繁荣,不是人,不是权力,更不是执政者,而是人的思维,不断进取,不断更迭,不断兴替的思维。
“李布施之所以在神骁如此内外忧患的情况下依然身在世界政府,并且在我作为国际罪犯同骁卫狼狈为奸的时候仍旧秉持神骁的立场,就已经表明,他对于李世卿的布置与我神白须担当的身份早有定论。”
“他之所以笃定上御执也同样是因为他深知上御出云的野心与李世卿的霸治无法相提并论,前者的私心太重,她仅仅只是想要颠覆一种观念,而非更迭一个时代的思维。”
“即便我神白须现在好似看起来大权在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我终究不属于这个国家,在这场权力的纷争中即便再深得重用也只是临时的棋子,一切的所作所为都是时效性的。”
“而那些真正站在神骁群众面前的执政者,才是真正的恒古不衰。”
世族,这个词最早的定义是指,在群众的意志面对共同利益的审视时,结盟成为一体,共同面对延续的困难。
而在历经权贵与世爵的兴替与交接之后,堆积起来的财富与权力变得越来越大,以至于少数人手中掌握的财富与筹码远远大于多数人,而他们却永远无法满足,在岁月更替中他们保持的思维越来越向上,以至于离开诞生他们的基层。
不劳而获在曾经那个年代指的是,没有劳动与付出就没有收获,而现在,大多却用来形容那些投好胎的人。
而如今的世族指的是,历经久远与迂腐思维影响的笼统传承,是冥顽不化与顽劣恶劣极端的代表。
世族沆瀣一气并非就众志成城,他们往往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且热衷于打压那些提倡共治环境的新生代势力,他们多为党派,报团取暖,甚至形成一种企业文化。
这也是为什么,神骁人如此的对世族恨之入骨,他们是瘤,结在根上,吸收根的养分,却荼毒根的纯良。
“你说的太复杂了…我不懂。”
“但我就是感觉你这三言两语把你干的坏事甩的一干二净,甚至还觉得…你说得对。”
眼下,红锦坐在椅子上,她银牙咬着拇指指甲,眉头紧锁,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神白须见状,却也只是笑笑。
“不许笑!在我没读出你说的那些话之前你不许笑!”
红锦突然暴跳如雷,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吼着神白须。
后者闻之一愣,他看着红锦凶神恶煞的模样,这妮子生的好一副鹅蛋脸。
只是突然,神白须莫名又放声大笑,以至于捧腹大笑,甚至笑弯了腰,他向楼阁外走去。
“金州眺远,赤水入河千万里,捧杯饮下,祝我山河千万年。”
“锦小姐岂不闻,好汉当歌,史不为兴?”
此刻,红锦眉头倾然一舒,看着神白须怔怔出神。
金州眺望,当年李布施被人民拥戴以帝师之名,正是天止地戈更名骁卫,女娲城天都府被设立为总代理国会的天地之新气象。
上御执登位,十二门创立,神骁这个国家真正脱离九千年笼罩的阴影,真正的,赤水入河千万里,祝我山河千万年。
而后一句,在李布施离开神骁前往世界政府担任神骁议员,在天都府那登天阶梯之上,这是他临行前赠予上御执的一箴言,意思是:
“好汉唱着属于自己的歌,历史不会为了人而兴盛。”
这其中的意思,同神白须在九龙一行返回之后,赠予上御执一言的当仁不让有异曲同工之妙。
意思是,一个执政者不需要在意曾经的历史是如何书写的,因为历史永远向下向前延续,历史不会因为有人在就会昌盛,而是人的所作所为将历史书写的更繁华。
无论是他李布施的治世之道也好,还是他李世卿的霸世之道也罢,都不过会成为这神骁历史扉页之间的翻篇,而永远向上永远进步的人,会成为执笔写下历史的见证者。
上御执是,上御出云也可以是,任何一个或渺小或伟大的人都可以是。
而所谓的史不为兴,未必就一定是人铸就一个国家的历史,他也可以是自己的。
一个国家的宏伟不可能容不下一个普通人的梦,而更加辽阔无际的世界永远都在盛邀所有人共同逐梦,这也是人类的共同目标。
九千年前,全青复一统八国,开天平万世,民间水火与硝烟尽熄,而随着神骁国的立名,整个东胜神洲真正步入复兴与统一的大道上,在这条路上前仆后继日以继夜砥砺向前。
而在当时终于平定八川大小战事与纷争,成功开地耕田,普及务农之后,曾被八爵之乱一度挥霍的国库也渐渐充盈,本贫瘠而荒芜的黄土地金稻千里,穗子的香气飘散千山百海。
在第一个金秋收成的第一缕金穗子传到全青复手中时,天下已是百袋兼收,仓粮囤溢,终于隆冬不再饥寥。
“只有这融入进丰饶之水的黄土地,才能结出这赤水如殷的金黄稻穗,唯有民富,才能国强。”
全青复八爵之乱曾一人俯瞰山河,以双脚丈量神骁国的大地版图,在那个时候,作为一个年轻人他朝气蓬勃而年轻气盛,往往悲叹不忿且更加唾弃。
而他当时所憧憬所以为的民富国强,并不是所谓的人能吃饱饭或有一份安定的工作,而是不用朝九晚五的谋生计讨生活,而是人可以凭借尊严与人格就获得尊重,凭借能力与信誉道德得到赏识与重用,并非世族的三六九等,权职的一尊独大。
这世道不平,令人心中乱麻,这世道沦丧,令人浑浑噩噩,也正因为他所看到的这些,也才真正意识到,权力的大小,与人的多少,毫无关系。
真正令那些民众向执权者低头的,是他们深爱的这片土地与生存在这片土地上的亲人爱人的不可割舍。
而也就是在正当神骁国蒸蒸日上之际,全青复提出了收复辽边疆域的规划。
当时的神骁虽然内部大陆已经完成统一,八川尽在掌握,土地广袤无垠,何其辽阔,可八爵之乱之遗倭济,川越两地等三川六十四州仍旧环伺东胜神洲。
这是一场不得不打且早晚要打的仗,为此,全青复召开国会,神骁国的第一次国会。
这也是之后朝代开朝议政制度的来源,民政军三司,大小官员一同上朝,求同存异圆桌而论。
而也就是在这场神骁国历史源流第一场国政上,出现了神骁历史上的第一次官场死谏。
听闻召开国会的边疆统帅,开国大将军骐求玉第二天就已经登京入朝,在这场国会上,他以人臣之身于当朝大骂全青复昏聩之主,几乎是指着鼻子骂的。
“君上高坐大宝俯瞰山河千万里就是从容不迫安然自得啊,只是点点文书批批折子就把整个国家打理的井井有条,多少人命都是字里行间的数字而非活血,再大的山河不也是可以用人命填补的吗。”
“也是,毕竟地大物博物丰民富,一代生一代便可源源不尽,可行军打仗死的人不是人吗?八爵之乱东胜神洲是尸横遍野血流漂杵,再如何广阔无疆的国家再如何的地大物博也都在这样的硝烟战乱中亡丧了。”
骐求玉不愿意看到好不容易统一的国家再一次在纷争中将重整的秩序打乱,他知道一个国家是不能由一个人说了算的。
全青复一生战无不胜,在他看来战争只不过是棋盘上的博弈与计谋,可,这座棋盘是架设在当时整个东胜神洲的人民头上的,他每投下的一颗棋子,就足以翻江倒海。
如今已经称帝的他,或许老成,或许对于这沙场的你生我死熟稔,可现在,他的肩膀上扛着的是一个国家和芸芸众生,每一仗,都有代价。
而骐求玉的话的意思,其实很浅显。
“我的兵,只能为公义与大义而死,不是某些执政者用于实现野心与欲望争端的工具。”
京师,这是一个集天下智慧与谋略的地方,而众人也都以为,能够站在这中间最高处的人,也就必定明智,可事实也并非如此。
神骁国初立,承载着黎民百姓安居立业的理想,它需要的不仅仅是建设,更是维护。
战乱过后,这个国家大病初愈,而当时的全青复所看到的,却只有这个国家的集中,他似乎逐渐的因为权力将他托起的高度而忘记了自己曾经的来路,以至于,只能看到同他一样高度的前方。
可更高的前方有什么?只有好高骛远的空白。
也是那一日,全青复拆除了京殿的高台大殿,就像骐求玉说的,在高处俯瞰山河点点文书批批折子就能将一个国家打理的井井有条,而这,是讽刺更是侮辱,可这,却也是对当时全青复的事实。
执政者只是站在高处,看到这个国家的未来却看不到民众的需求,仅仅只是被自己所拥有的权力托起,这是空虚的,更是虚伪的。
这不是全青复为政的初衷,因为他曾经看到的山河,是破碎的,颤抖的。
“那如果你是一个权倾朝野大权在握的执政者,会不会也像李世卿一样,一人独压天下,把所有人的把柄都握在手里,逼迫所有人妥协?”
红锦这个问题,似乎已经有了答案,眼前的神白须,不就是她所说的那个状态?
“全青复在临终之前说,一个国家的最高理想是解放,在初次读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以为这是抗争的意义,可到了今天,见了李世卿我才明白,这只是过程。”
“那全青复的理想又是什么呢?作为整个巴古斯大陆上唯一一个与天地同寿的凡人,拥有着超越神明的权力,在他那个位置,看到的众生又还是众生吗?”
“他放弃了永生,放弃了掌握这片天地未来的神权,毅然决然的化作一缕春风将历史的扉页翻篇,把书写历史的笔交给了身前的人,是每一个人。”
“当世界还在对最高的那个位置争先恐后的时候,全青复笑了,因为这是历史的趋势,终有一个人会成为全青复,可永远没有第二个全青复,李世卿也是一样。”
“关于今天我们所做的,或可在历史的字里行间找中到影子,而关于我们明天想做的,天下千千万万条路,竟无一相似,被定格的生命只会被纪念,而行走的意志,却会被永远传承。”
红锦愣神,看着这个白衣男子,总觉得,他好像一个被装满后又打碎再重新粘好的罐子。
因为他的裂痕太明显了,他曾经的心中盛满过辉煌的梦,尽管现在已经是一副破裂的模样,却仍旧熠熠生辉。
因为那曾经承载的梦实在是太过耀眼了,以至于这个世界竟捂不住这光,而至于究竟又是谁打破了这罐子,是他?
红锦无从得知,但她知道一点,他是一个孤独且永远被错过的人,一个在自我命运悲剧中拉扯与挣扎的人。
“哈,大道理一套又一套的,不就是读过几本圣贤书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还拿祖龙压我。”
“你不要以为你说的大义凛然就能为你神白须在神骁所做的一切罪行开脱,现今上御执被囚于天都府全在你一人之过。”
“当时你神白须只身渡海来到神骁,作为一个国家的总代理,上御执奉你一介国际罪犯为座上宾,敬你为帝师,而眼下他却因你罹难,你难道就不愧疚不羞耻吗?”
闻言,神白须转身,他现在的状态和他刚刚走入这庭阁之内时如出一辙,他直视红锦,后者在他如此临危不乱且好似理所当然的注视下仅有些心亏。
“要不我怎么说锦小姐是天上仙。”
“这凡间人心的尔虞我诈锦小姐又知道多少?”
“当时我只身入川,为的是履行我所许下的承诺,而伊芙琳的死本身就可以让我对这层名存实亡的承诺视如无物,可我依旧屈身而来,他上御执有求于人,理当敬我。”
“神骁国乱在前国政在后,骁卫腹背受敌为求破局,要我神白须做那孤身入局的替死鬼,羞愧?纵使十恶不赦的罪行为了一个国家的延续也可以赦免。”
“更何况我神白须还没索要过什么,你们哪来的资格说我羞耻。”
“锦小姐也别怪我歹毒,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于公于私我之所作所为在这场风云局中都理所当然大义凛然,饶是他李布施回来了也没资格说我卑鄙。”
“不过是与虎谋皮,各取所需罢了。”
神白须昂首挺胸,傲然而立,诸如这些个道理,他一开始就看的一目了然,而在盘龙会见过李世卿之后,他便笃定这一场神骁之行是一场阴谋。
只是他也没想到,神骁人忠义贞良,以至于他神白须都假戏真做,到了最后也不能全身而退了。
“王八蛋!真无耻!我要撕烂你的嘴!”
说不过还打不过的红锦连连跺脚,冲上来就要去撕烂神白须的嘴,只是他来回闪躲,东倒西歪,怎么也抓不住。
咔哒————
神白须伸脚一绊,红锦忙不迭一跌失了足,若不是神白须搂住腰身一提,这妮子保准要栽个跟头。
红锦回头,怒目圆睁,神白须神色自若,小的瞪大的。
“算了,说到底这些关我什么事,是你神白须智谋无双,骁卫上了大当,到头来反而是我钻牛角尖。”
到了这儿,说不过打不过骂不过,天才如红锦也泄了气。
她走向远处捡起那被她扔掉的千沧拾月,捧在手里用衣角擦了擦,哈了一口气,那铃铛的裂纹竟肉眼可见的愈合,灵性非凡。
“这剑我收了,人情就当你还了,但我还有两个要求,你不许回绝。”
好嘛,也是个不能吃亏的主,神白须听了,白了一眼,红锦见了伸手要打,神白须只得拱手作揖求饶。
“我知道这剑是青先生送你的,你娶了她,整个神骁都知道,她肯定护着你。”
“神骁整个剑林千年来无不凭她为尊,我要是不给她面子,往后这条路指不定就走不下去,也是神骁的陋习,年纪大的人都护短,越大越护短。”
“我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看上你这人哪了,委实是瞎子点灯聋子听戏,我可不承认你。”
神白须拱手低头,听着这妮子有委屈也有疑惑的声声抱怨,心里苦笑。
“我这两个要求很简单,我要你拜托青先生教我一剑。”
“学成就能天下无敌的一剑,到时候劈死你这个王八蛋。”
神白须把手抬高,遮住自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妮子年纪也不小,怎么这么大气性,还记仇,照这么个性子下去,不过百年,铁定上山修道。
“第二,我要你神白须的一个承诺。”
神白须抬头,眉头一皱看向红锦,这不还是他吃亏?
“我又不白要你的,你看什么看。”
神白须这才把头低下。
“他日,只要我想,无论你神白须身在何地,身处何事,都要赴约而来唯命是从。”
“那你要我去死我也得去死呗?锦小姐,讨你点便宜真遭罪。”
“是你把千沧拾月交给别人它才变样了!是你的错!如果退回来还是原样我会不收吗?你对不起我当然要赔罪。”
“是是,锦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
“嗯…就这样。”
似乎是暂时想不出别的要求了,红锦点了点头,言罢于此。
然后,她又伸手将千沧拾月递给神白须,后者眉头一皱。
“我说了我不白拿你的,一码换一码。”
神白须苦笑,这妮子倒是大气,本来是借,这下就因为一个承诺,硬生生把这铃铛送了,这大概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吧。
神白须伸手接下,红锦一眼没多看,好像他的一个承诺,比起这个铃铛,价更高。
这一趟下来,神白须堪称是白来,要早知道这妮子是这等脾性,他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本来神骁这档破事已经够令人头痛的了,再加上极端的极个别份子,饶是再有点子也治不住层出不穷。
这大抵也是神白须自作自受,走这一趟神骁惹上的因果数不胜数,恐怕这辈子不一定能还的完了。
不过此间事了,也算别了一件心事,而当下神骁的情况,似乎也都在按照神白须心里推演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