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为两国友好,不惜放下身段,千里迢迢前来北荒联姻,此乃大义之举,一经传出便名震天下。祁某对此佩服之至。这不,便以最高的礼仪迎接楚帝,还为楚帝设下了接风宴。”
楚熊的脸不禁抽了抽,想到这招待的规格,从城门进来,便有重兵在驻守在道路两侧,让车驾通行无阻。
进皇宫后,不仅祁渊亲自相迎,北荒的大臣也都跟着过来了,处处都表达对他的重视。
可楚熊对此却笑不出来,规格越大,对他就越是耻辱,他总觉得祁渊和他的臣子在憋着笑。
“北荒帝大可不必如此。”
祁渊露出得体的笑意:“楚帝远道而来,若不以礼相待,岂不是失了礼数。”
说完还拍了拍楚熊的肩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为楚熊引路,和楚熊边走边说:“你与阿姐的大婚定在七天后,届时就在长公主府设宴……”
今日不是大婚而是接风宴,婚礼比较重要,象征两国联姻,届时还有各国的使臣出席,不能出半点差错。
而赶路有时差,可能会出现意外,一般是安顿好了之后另找一个时间举行。
楚熊尴尬地笑了笑,听着祁渊张口闭口就是大婚的事情,心里一阵发苦。
“听闻楚帝此次前来联姻并非发自本心,而是因为令妹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不知可有此事?”祁渊和善得问着,将楚熊的尴尬看在眼里,他知晓楚国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此次问是为了得到更加确切的事实。
提到楚兰蕤,楚熊就想到自己的皇位被谢琅给占了,自己还要来和亲,心里是说不出的委屈。
于是恨恨道:“那楚兰蕤不知修了什么邪法,能变幻风云,力大无穷。不仅抢了我的皇位,还逼迫我来和亲。自古有男子和亲的吗?她分明是羞辱我,想让天下看我的笑话。”
“哦。”祁渊不动声色,继续问道:“这么说,那些传闻是真的,令妹可真有如此神力。”
“若不是她有神力,二十万大军都奈何不了她,满朝大臣也奈何不了她,我能被逼到如此地步吗?”
楚熊想到此处就想大哭一场,听到祁渊询问谢琅之事,恨不得将谢琅对他的恶行一次性诉说出来:“北荒帝啊,你不在楚国,你是不知道她的恶劣。她占着不知从哪来的神力,逼迫整个楚国向她退步,霸占着皇位屠杀着忠臣,倒转阴阳让男子嫁给女子。”
“所有反对她的,不是死就是流放,将自己的兄长嫁给他国公主,连带着将不支持她的臣子也一起送来。这简直就是荒谬,这滔滔罪行需要惩戒……”
祁渊一路听着楚熊的发泄和控诉,表情有多古怪就有多古怪。
楚熊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北荒的帝王,而他是嫁过来的和亲帝王,两人立场不同,他就算再怎么控诉,自己还能为他出头不成?
不过从他这番话也可以听出,那楚兰蕤有如此神力,往后行事只能慎之又慎。
祁渊的沉默让楚熊以为他也是听进自己的话了,于是朝着他哭诉道:“北荒帝,我苦啊!!”
祁渊的脸色有点不自然,他看着热泪纵横的楚熊,这玩意确定是帝王?但还是安慰道:“楚帝受委屈了。”
“还是北荒帝懂我。”楚熊激动地点了点头:“祁兄,往后便称呼你祁兄。只要祁兄能够讨伐那楚兰蕤,夺回皇位,楚熊往后便以祁兄唯首是瞻。”
祁渊脸色一变,其他听到楚熊话的人脸色也变了起来,他们万万没想到楚熊为了夺回皇位,不惜称呼年纪选小于自己的祁渊为兄,还帮祁渊对付自己的国家。
这……这话也太惊世骇俗了。
“慎言。”祁渊脑袋有点晕,他万万没想到楚熊居然能说出这番话。
不愧是能够做出割地求和的人。
这底线确实惊呆他了。
但楚熊没底线,不代表他没底线,更何况这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于是轻声提醒道:“此话不可再言,你再怎么说也当过楚国的君王,怎么能出此叛国之言?若是传到有心人耳里,便会坐实了你叛国的事实,届时就算回到楚国,你在楚国人眼里也是一个背叛者。”
祁渊心里有点无语,他作为北荒的帝王,这楚熊要叛国,他还得提醒他慎言。
不仅如此,他觉得自己阿姐才是最委屈的那个。
就这种货色,居然成了阿姐的丈夫,虽然是名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