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赟乘泰开口,呼啦一声,先是户部官员,紧接着其他衙署的人,都围了上来,庄严肃穆的大殿,如同菜市场一样乱糟糟,闹哄哄的。
大家都很好奇,好奇这六百多万贯是怎么算出来的?
大家更好奇,奏本上到底写了什么让天子变成这个德行?
见到这群朝臣一点臣子的样子都没有,礼部尚书大吼一声“成何体统”,群臣赶紧住口,然后礼部尚书趁大家不注意,一把夺过奏折赶紧看下去,最后,群臣又都给他围了。
唯独没“乱”的只有喻文州,喻文州多聪明啊,凑那热闹干什么,直接问赟乘泰就好。
片刻后,倒吸凉气之声片片而起。
越来越多的臣子们看懂了,这马牌冷不丁一看,的确是良政,善政,对朝廷是大有好处了,增加了一项收入,一项绝对不菲的收入。
初衷也是好的,杜绝了骑马伤人和踩踏良田等事的发生。
往深了一想,都反应过来了,这马牌纯粹是坑人的,但是吧,没坑穷人,只坑能养得起马的富人。
可真要说“坑”吧,也不尽然,看似朝廷收入多,实际上分担到富人的头上也没多少,对大部分富人来说,九牛一毛。
再往深了一想,俩字,特么高明。
坑富人,算不上,无非就是从富人身上占那么一丁点“便宜”罢了,没人在乎,算不得什么大事。
富人不在乎了,朝廷却多了这么多钱财,能用于各种政事上,只能说是特么高明了。
至于各种扣分、骑马要求等等,群臣都不是很在乎,两个原因。
一,对文臣来说,他们几乎不骑马不乘轿,对武将们来说,奏折里面写的很清楚,是针对民间的,而非军中,军中自成体系,不需要考取马牌。
二,这群人特权惯了,认为各地的豪族世家也特权惯了,过了这阵风,京中京兆府的差役、衙役,还真敢扣他们的分或者拦他们不成,至于各州府,天高皇帝远,地方官府都未必管这事,钱收了就得了呗,哪会真的“查”。
奏折一出,群臣一看,大家一明白,纷纷拍起了赟乘泰的马屁,一些老大人也是连连颔首表示赞同,可以推行。
赟乘泰可不揽这功劳,奏本是他写的,其他的,全是齐烨想出来的。
大家笑而不语,走个过场罢了,都知道是齐烨整的这事,闹的沸沸扬扬。
赟乘泰在下面“夸”齐烨,齐烨二字声音越来越响,龙椅上的天子,终于回神了,想哭,却挤不出眼泪,那表情,和太子殿下与哪个太监私奔了似的,强颜欢笑的开了口。
“良…良政,可…可推行,朕允…允了,诸臣以为如何。”
就这一句话,磕磕巴巴的一句话,天子都没说利索,可想而知是个什么心情。
见到天子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很多群臣明白咋回事了,事,是齐烨想的,齐烨,原本是抱刀司亲军。
那么如果齐烨不被开革的话,马牌这钱,不说宫中全占,至少占个两三成是没问题的,而且奏本里也写了,京中“民间”的马牌培训是齐烨找人开办的,整体来讲肯定是没其他钱收的多,可对“个人”来讲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赟乘泰到底还是心疼老六这个老Baby的,不忍天子一副活不下去的模样。
“臣还有一事要奏,事关马匹一事,与马牌无关。”
说完后,赟乘泰将另一个奏本递给了文德,朗声道:“此乃大功,齐烨,可称国士,公输…公输甲,功在当代,功在千秋,战马已至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