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天子挺喜欢看到这种场面的,看到武将们恶心文臣,武将在朝堂上本来就是少数群体,总是被文臣打压,偶尔让武将们恶心恶心文臣也挺好的,不过这事是季伯昌提出来的,天子必须认真对待。
老六的目光扫向文臣群体,淡淡的开了口。
“兵部诸将公务繁忙,怕是无暇入国子监教授技艺,各衙可有人选,荐之。”
一时之间,人们互相望去,不少人看向了太仆寺少卿陈尚锦。
陈尚锦低垂着头,好像这一切与他无关似的,可内心里却是火热一片,激动的小舌头都直抖。
武将中会读书写字的,不少。
其实文臣中会骑马射箭的,也不少。
就说京兆府府尹张瑞山,当年在老六造反期间也担任过粮草押运的重职,也是上过战阵的。
还有户部尚书赟乘泰,夺京的时候带着一群靴子里插着短刀穿着儒袍自称文人的谋士们,挨家挨户的拜访城中名士大儒,说服他们站在康止戈的阵营之中,效果卓越,京中所有名士大儒在他们的说服下全部支持老六。
就是之后有人发现士林之中少了至少三分之一的名士大儒,下落不明,乱坟岗倒是多出来几十个没人敢认领的尸体。
还有刑部尚书,最早也是谋士,读书都读傻了,天子登基后还想效仿孔子收点膀大腰圆的门徒游学天下,最后被康老六强行留在京中担任刑部尚书。
三省之中也有不少当年的从龙之臣,都是上过战阵的,不过大多数文武双全的文臣,要么职位很高,公务繁忙,要么身份特殊,真要是去国子监教书导致门生故吏遍天下的话,怕被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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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没任何文臣出来毛遂自“尽”。
能出来的,不想出来。
想出来,没那能耐出来。
眼看着朝堂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一名鸿胪寺的主事站了出来。
“微臣有一人选,太仆寺少卿陈尚锦陈大人可谓文武全才,泰安元年间担边军锐营督备,屡立战功,不如择陈大人入国子监教授射、御二艺。”
一语落毕,都看向了陈尚锦,不少文臣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朝臣与朝臣有交情,衙署和衙署之间也是如此。
就比如鸿胪寺与太仆寺,两个衙署之间有“业务往来”,太仆寺掌管马政,也买马,包括番商所贩的大量关外马匹,鸿胪寺呢,又正好掌管涉外的政务。
也比如工部和京兆府,两个衙署虽然没有业务往来,相互之间却是惺惺相惜,毕竟都是朝堂上出了名的背锅侠,京兆府在,喷京兆府,京兆府不在,喷工部。
“太仆寺少卿陈尚锦。”
龙椅上的天子微微颔首:“不错,以文臣之身或战阵军功,朝廷栋梁之材。”
能看出来,天子真的很欣赏这种人,文武双全,加分,敢上战阵,加分,要是能在战阵上立了军功,那就是大大加分。
“微臣惶恐。”
陈尚锦快步走了出来,低头施礼垂首:“保家卫国,乃我辈本分,寸功了了,又是多年旧事,微臣,怕难堪大任。”
天子哈哈大笑:“陈卿家无需自谦,季师以为如何?”
季伯昌走了出来,刚要开口,一声极为突兀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之中。
“末将有异议。”
一声吼,音量很高,十分失礼,来自兵部诸将之中。
“满朝文武何人都可,唯独这陈尚锦,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