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支吾吾的陈守义演技爆表,故作一咬牙一跺脚的模样,开口了。
“末将如今在骑营担任校尉,帐下有数人曾在边军效过命。”
“哦?”听到“边军”二字,天子挑了挑眉:“继续说。”
“末将,末将听到一则传闻,这传闻…这传闻还未查验真假,只是干系重大,又事关太仆寺少卿陈尚锦。”
陈尚锦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叫道:“是何传闻?”
陈守义没吭声,看向天子。
老六点了点头,示意直说。
陈守义一指陈尚锦,朗声道:“传闻泰安元年夏,陈尚锦任锐营督备时,曾…曾,曾通敌。”
“通敌”二字一出,朝堂皆惊,天子面色剧变。
“一派胡言!”
陈尚锦勃然大怒,眼睛都红了:“何处听来的传言,何人如此心思歹毒敢污蔑本官,若是本官通敌,愿受这世间至酷之刑!”
大殿之中炸开了,开朝到现在,边关摩擦不断,真正算的上是大战役的,屈指可数,陈尚锦唯一前往过边关关外的只有那么一次。
这正是因为那一次,陈尚锦被宫中树了典型,如若真有通敌之举,这事就变成了笑话,天大的笑话,宫中天子,外朝群臣,都是笑话!
“陛下,末将也是听闻了此事后正是觉得荒谬才未声张,想着探查一番后再做定论,若不是今日季老大人提及…”
陈守义一副满面苦涩的模样:“末将也是无可奈何,左右为难,一时,想着我大康寺卿岂会通敌,一时,又想着空虚来风必有因,此事,此事…末将有罪。”
说到这里,陈守义单膝跪地,一副认打认罚的模样。
老六毕竟还算上通情达理,倒没有发怒或是怪罪。
陈守义说的很清楚,是听到了“传闻”,没有说传闻肯定是真的,从他个人角度来看也不愿意相信这事是真的,可眼看着陈尚锦被委以重任,这才想着说出实情。
“朕问你,何处听来的传言。”
“正如末将刚刚所说,帐下数名军伍本是边军老卒,其中一人休沐吃了些酒,便提及了此事,说的有鼻子有眼,陈尚锦夜中离营,只带亲卫二三,前往了敌营之中,回来时战马挂满了包袱,看模样似是金银珠宝。”
“笑话,天大的笑话。”
陈尚锦哈哈大笑:“莫说通敌,便是见了西域联军中的寻常军伍,本官也愿以被重罪论处。”
说到这,陈尚锦一甩袖袍跪在了地上:“望,陛下还微臣清白,臣,愿与污蔑微臣之人,当殿对质!”
天子看向陈守义,后者点了点头:“末将认得这些人。”
“好,明日上朝,将那些军伍带到殿上,倘若真是污蔑朝廷重臣,朕,必会重惩。”
再看跪在地上的陈尚锦,嘴角微微上扬。
要问什么事能够名声大涨,必然包括蒙受不白之冤之人沉冤得雪。
出营,放屁。
见了敌军,放屁。
私自收了敌军金银财宝,放屁。
放屁,放屁,统统都是放屁,这一切,全都是污蔑!
“陛下。”
一直默不作声的季伯昌突然开了口。
“此事因老臣而起,不如散朝后老臣前往营中,找寻当年边军军伍,明日一并带至殿中为陈少卿作证。”
“好,那便有劳季师,文德,调二百禁卫护卫季师周全,是非公道,明日一问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