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旺直勾勾的望着天子,脸上满是浓浓的求知欲。
旺仔还挺开心,着实没想到,自己还能领取两份俸禄。
“油嘴滑舌,哼!”
老六开始不当人了:“你一军伍出身,怎地如此善口舌,一看便知当年在军中是奸滑货色。”
齐烨都看不下去了,但凡老六不是天子,他都开骂了,人家问你上哪领工资,你说人家油嘴滑舌,咋的,打工不要工资就不是油嘴滑舌了呗,这他娘的和恶意讨薪有什么区别?
“怎地,还不服气。”老六冷哼道:“你们可知为何朝堂之上,武将鲜少开腔,多是文臣奏事,就如同营中军伍,多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辞之辈。”
刘旺不太确定的说道:“是陛下为了叫世人知晓,爱国护民要靠奋勇杀敌,是要靠行动证明,而非整日就知说屁话?”
老六张了张嘴,发现好像还他娘的挺有道理。
“倒是没瞧出来,你这狗东西还是个能言善辩之徒,你是军伍出身,朕可鲜少见到如此能说会道的军伍。”
老六戏谑的问道:“既你如此能言善辩,为何只是区区护院,而非朝堂重臣。”
“因小的是百姓。”
老六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指朝廷择才只看家世不成,还是说百姓出身做不了官!”
刘旺反倒是被问愣住了,看向齐烨:“少爷,朝堂上…有出身百姓的官员?”
齐烨也被问愣住了,扭头看向天子:“有吗?”
老六还真就认真的回忆了一下,然后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可不是吗,一个都没有,哪怕是最草根的京兆府府尹张瑞山,当年也是出身一方豪商,其他的官员,要么是诗礼传家久负盛名,要么是出自名门大族。
要说当官的一个普通百姓出身的都没有,也不是,有,很少,但是能上朝能参朝的,一个都没有。
“你懂什么!”
老六没好气的说道:“家世自然重要,想朝堂之上的诸臣,哪个不是家学渊源,诸臣祖上,要么是名动一方的名士大儒,要么是各州府的乐善好施的乡绅,要么是经商多年的商贾,你刘旺祖上又是何人,祖上不争气,你要埋怨谁。”
“陛下说的是,小的祖上是山匪。”刘旺瓮声瓮气的说道:“专打劫大儒、乡绅、商贾。”
老六张了张嘴,要不是旺仔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他能直接破口大骂。
不得不说,老六小心眼是真的,之前没辩过旺仔,一直怀恨在心,今夜准备找茬,可大度也是真的大度,作为天子被一个小小护院添堵,愣是没真的动怒。
“难怪齐烨整日将你带在身边,蛇鼠一窝。”
天子没好气的骂了一句,随即看向齐烨:“刘旺不过是个护院罢了,他不晓事口无遮拦也就罢了,你齐烨这幽王府世子要知晓轻重,莫要整日大放厥词。”
“是。”
齐烨乐呵呵的说道:“学生不知礼数,陛下也是大度,从不与学生一般计较。”
“知道就好。”
齐烨犹豫了一下,轻轻咬了咬牙,随即试探性的说道:“学生其实很愚钝,学生也知道总是惹陛下生气,可学生觉着,陛下不应生气。”
“不应吗?”
“至少学生是这么觉着的。”
齐烨露出了傻白甜一样的笑容:“我觉得陛下给天下人,包括学生,给所有人都画了一个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