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烨沉默的跟着,沉默的走着,也沉默的听着。
老六没明说,齐烨心里和明镜似的,丘神威正是宫中要夺走兵权的诸将领之一,榜上有名,看模样还得是名列前茅,名起的这么酷,长的却是这么寒颤,不搞你搞谁。
让齐烨感慨也感慨在这,天子一连说了三个“不”,一连说了三个“诸多”,无不是夸赞之话,无不是肯定丘神威的功劳,真特么虚伪。
丘神威笑着,笑的很开心:“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都是末将应做的,应做的。”
走在“跃龙门”的小路上,不知不觉间一行人又回到了戏院外。
寿宴算是过完了,南庄的工作人员开始摆放凳子,重新搭上戏台子,公输甲在那指挥,一群人见到天子来了,齐齐施礼。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齐烨以为天子大寿至少要过个三天,谁知就是一下午半晚上,从这一点也能看出来,老六这皇帝的心里还是有点逼数的。
天子一挥手,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啥意思。
齐烨一挥手,喊了声滚远些,公输甲连忙带着人离开。
丘神威一副不经心的模样说道:“百姓就是百姓,陛下示意,皆不知所措,齐世子这一挥手,都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这南庄,世子的话可比陛…末将失言,陛下勿怪,世子勿怪。”
话没说完,意思都懂了,齐烨说话比天子都好使。
齐烨眉头猛的一皱,刚要开口,刘旺乐呵呵的说道:“将军有所不知,庄里的百姓都老实,深怕会错了陛下的意,这才不敢轻举妄动,老实人都是这番模样,庄里可没聪明人,聪明人就愿意瞎想,自以为是,屁话还多,那嘴和他娘的捡来的似的,一刻闲不住。”
丘神威勃然大怒,想要骂吧,又等于是对号入座了。
旺仔屌都不屌他。
“这狗才说的有道理,不过神威你这么一说,朕倒是想起当年在军中了。”
天子笑吟吟的说道:“当年在军中何尝不是如此,谁的部将谁的兵,都要听上官,听将军一人的,只知将军,不知朝廷,不知皇帝。”
话锋一转,天子淡淡看了眼丘神威:“如今的各处军营中,不会还有这般陋习吧。”
“这…末将不敢乱说。”
丘神威的笑容有些牵强:“不过末将的平南折冲府断然不会,末将的麾下无不忠于朝廷,忠于陛下。”
“那便好,神威这么说,朕就放心了,安心了,怕就怕你麾下那些骄兵悍将离不了你这都尉,好,好啊,那依神威之意,何人可接下你的重担。”
话音一落,丘神威面色大变,瞳孔顿时缩成了针尖一般。
“陛下,您…您这是要末将交出兵权?”
“这是哪的话,功劳,苦劳,神威你皆占着,掌管平南折冲府多年来如一日,无一日不是如履薄冰,每每想起,朕便心中有愧,这般年纪何须再军营中受着风沙之苦,回京,享福吧。”
“陛下!”丘神威大惊失色:“可末将刚入宫时,您说的明明是先假意交出兵权,待太子殿下登基后再对末将委以重任,兵权不失加官进爵,您可从来没提及真的叫末将在京中颐养天年!”
这话一出口,文德猛然看向丘神威,面色不善。
看热闹的齐烨都服了,阿卓私底下还管我叫爸爸呢,本世子也没当着别人的面说阿卓是我儿子。
有的话,法不传六耳,就算老六改主意了,你也不能直接将你们的PY交易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吧,这不是纯纯的让老六难堪吗。
天子哈哈大笑:“瞧你急的,朕不过是玩笑话罢了,怎地,忘记当年在军中时朕是如何作弄你们了?”
丘神威大大的松了口气,刚要笑着应付两句,天子突然神色一变。
“慢着,朕虽是只是与你说玩笑话,可你丘神威…”
天子猛然皱起眉头:“朕就算真的让你交出兵权,看你这模样,似是极为不喜,怎地,难道朕这皇帝,还不能夺你兵权了?”
齐烨张大了嘴巴,暗暗竖起大拇指,老六,您是真狗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