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说的是,丘神威倒是说了,说他与弓马营的校尉常楽是生死之交,叫人去寻常楽证实他的身份。”
“去了吗?”
“去了,只是常楽来的太晚了,从入城到京兆府,足足一个多时辰才赶到,期间衙役觉得被耍了,又打了丘神威一顿。”
“又打…”老六彻底懵了:“弓马营距离京兆府,骑马至多半个时辰,怎地去的那么慢?”
“是骑马去的,常楽到南门的时候,也被拦住了。”
“这话是何意?”
“还是一群衙役拦住的,说常楽没有马牌,常楽的马被牵走后,走着入城的。”
老六:“…”
“便是走着去的京兆府。”文德哭笑不得:“那也用不了一个多时辰吧。”
“是用不上,常楽到了京兆府后,被齐烨拦住了,齐烨让他交罚款,说没有马牌在京中骑马,罚一贯钱,不然扣马。”
文德:“…”
小二瞅着御案上的兵符,闹心扒拉的说道:“常楽身上没带钱,又舍不得马,只能让人去兵部寻人借些钱财,最终下柱国将军孙功就知晓了此事。”
老六都无语了:“孙功将这二人带出来了?”
小二:“没有,孙将军也是骑马去的。”
老六张大了嘴巴:“你他娘的别说连孙功的马都被扣了?”
“那倒没有,就是到京兆府的时候,马没停稳,踹上了京兆府外的一条黄狗,齐烨说那狗是他养的,汤药费五贯钱。”
说到这,小二叹了口气:“孙功没带钱,马也被扣了。”
老六满面呆滞:“之后呢?”
“孙功、常楽,原本想要和齐烨计较,谁知齐烨要敲鸣冤鼓,孙、常二人有些怕了,最终一想此事因丘神威而起,二人气不过,索性不管丘神威了。”
“那这兵符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丘神威挨了第三顿打时…”
“又他娘挨了一顿?”
“是,齐烨将兵符夺了,让孙功和常楽回去取钱,兵符押在了京兆府,涉及到了兵符,孙功只能派人取钱,这才将兵符拿了回来,之后就跑到宫外,要寻您告御状。”
老六勃然大怒:“他娘的齐烨想翻天不成!”
“父皇。”
小二叹了口气:“儿臣说句不该说的话,这事…齐烨是占着理的。”
天子愣了一下,紧接着骂的更凶了,因为的确如康骁所说,齐烨也好,京兆府衙役也罢,是占理的。
首先,丘神威现在没有军务,在京中属于是闲散人员,骑马是要马牌的,不管马牌这政令是不是个笑话,它是政令,朝廷下发的政令,理论上来讲,所有人都必须遵守。
那么京兆府的衙役拦住丘神威,是合情合法也合理的。
丘神威呢,打人了,因为打人,被制住了。
这是开头,衙役占理。
之后呢,常楽这个沙雕去捞人,也不是军务,算是办私人事务,办私事,京中骑马也需要马牌。
所以,他的马被扣了,还要交罚款,同样合情合法,也他娘的合理。
最后,连孙功都惊动了,他倒是没因为马牌的事折那,问题是他那马犯贱,踢了脚京兆府外面的大黄狗。
不说这狗是不是齐烨养的,反正是踢狗了。
那么齐烨要狗的汤药费,勉强来说,也算是合情合法,依旧合他娘的理。
该交钱交钱,该罚款罚款,合情、合法、合理。
那么整件事,从起因,到过程,再到结果,京兆府那边是没错的,等于是说,丘神威挨了三顿打,活该,没人证实他的身份。
至于常楽和孙功,也活该,谁叫他俩没带钱。
天子气的都抽抽了:“要齐烨与卓娃子办这差事,是因朕要夺丘神威的兵权,不是他娘的要他们当街行凶的!”
旁边的文德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陛下您是要夺丘神威的兵权,对吧。”
老六怒骂:“废话。”
文德指了指兵符:“这不在这呢吗。”
老六:“…”
就在此时,禁卫跑了进来。
“陛下,平南折冲府都尉丘神威,求见。”
“他还有脸入宫见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