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尤烈”这个名字,季元思脸上没了那吊儿郎当的模样,恶狠狠的说道:“非是善类。”
“怎么说?”
“说来话长。”
季元思将车窗拉下,压低了声音:“姐夫您知前朝晋王吧。”
“知道啊,造反没造明白那主儿,抢了你爹的青梅竹…反正我知道。”
“那姐夫知晓是谁揭发了他意图谋反吗。”
“谁?”
“正是尤烈。”
“然后呢?”
齐烨糊涂了,晋王不是什么好鸟,野心也大,想要在南地自立为王造反,被人检举揭发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姐夫有所不知,前朝晋王刻薄寡恩,极少施恩与人,可却不是从未施恩于人,尤烈出身寒门,入京考取功名,因无门路接连碰壁,知晓同乡拜入礼部员外郎门下后,便与同乡拜会那礼部主事,想以门下走狗自居,恰逢晋王在那员外郎府中,尤烈便不顾颜面百般奉承,为博晋王一笑更是学飞禽走兽满地打滚。”
齐烨乐不可支:“这也是个不要脸的主儿,毫无读书人的气节,之后呢,算是抱上晋王大腿了?”
“是极,晋王知会了礼部,尤烈科考后入了三甲自此入朝为官,晋王之后多多照拂,尤烈平步青云,待晋王羽翼渐丰时便将尤烈调到了柳州担任同知。”
“晋王被封王到造反一共才十来年吧,尤烈能升的这么快?”
“前朝本就如此,不过这升迁速度的确是令人咋舌。”
“尤烈本身就有能力?”
“差强人意,只是靠着晋王提携罢了,晋王党羽不知凡几,若问最是照拂的必是这尤烈。”
说到这,季元思脸上满是浓浓的鄙夷之色。
“待前朝宫中察觉到了晋王二心后,开始剪除其党羽,晋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派人在南地招兵买马想要以扈城为界,在扈城以南自立开朝,只是他万万未预料到被他一手提携成同知的尤烈,竟揭发了他。”
“卧槽。”齐烨也开始鄙夷上了:“这家伙太不是人了吧,没有晋王的话他连科考都费劲。”
“倘若仅仅只是如此也就罢了,晋王伏诛后,朝廷放过了其女眷与一些年幼的孩子,将妇孺贬为庶民后驱逐京中赶回南地。”
季元思脸上的鄙夷之色更浓:“待这些妇孺到了南地后已是如同乞儿一般,因揭发有功成了柳州知府的尤烈见了这些妇孺,见后便嚎啕大哭,说什么他是读书人,忠君爱国的读书人,唯恐南地生灵涂炭这才揭发了晋王。”
“这样啊。”
齐烨摸了摸下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尤烈也没问题啊,晋王造反可不是生灵涂炭吗。”
“小弟还未说完,那狗日的哭嚎着,然后说要安顿那些妇孺,拿出了六千贯银票。”
“给那些妇孺们要她们重新开始?”
“不,借给她们的,算是入份子,赚了,那狗日的分钱,赔了,那些妇孺得连本带利的还给他。”
“我*他*,***,这***可真是***,我***。”
齐烨直接骂上了,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骂了半天,齐烨奇怪的问道:“这种王八蛋,陛下怎么还让他继续担着柳州知府呢?”
“他给他儿媳妇全家卖了,也就是孙家,晋王伏诛后,尤烈没了晋王这个靠山,自然被南地官场排挤,为了立足柳州,他令独子尤奎迎娶了孙家之女,和倒插门一般,孙家是柳州大户,极有声望,陛下举旗时,孙家想要联合其他南地世家自立为王,尤烈和喻家、董家、张家百般劝说才压下了孙家的野心,待陛下登基后,尤烈便给孙家卖了,说孙家图摸不轨,早在陛下举旗时便要自立为王。”
齐烨张大了嘴巴:“这家伙是多隆转世吧?”
“这样的人岂会不遭人唾弃,姐夫怕是也未见过这般鸟人吧。”
“这…”
齐烨回忆了一下,还真别说,见过,非但见过,而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