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卓冷声问道:“宋五是何人所杀?”
“本官所杀。”
对自己杀人的行为,尤烈似乎并不觉的羞愧:“知晓本官所作所为的,也只有宋五了,本官不想留下后患,他本就受了伤,无法出城,自是要取他性命。”
齐烨竖起大拇指:“尤大人战绩再添一笔,出卖主子,出卖亲家,连他妈自己亲信都出卖,怪不得南地没朋友,你这名也起错了,你不应该叫尤烈,你应该叫尤色列,背信弃义数典忘祖恩将仇报心狠手辣。”
尤烈垂下头,看不清面色,手掌无意识的摩擦着代表着知府官身的玉带。
阿卓皱眉:“火也是你放的?”
“不错,宋五所放,放了火,挑衅了朝廷,试想,只有张家和董家如此胆大,而这二家之中,唯张家行事张狂鲁莽。”
“行吧,你的确误导了我们。”齐烨问出了最为好奇的问题:“就因为怕张家整你,连国朝尚书都敢杀?”
“不是本官杀的。”
尤烈抬起头,摇了摇头:“吕元嘉之死,与本官无关。”
“什么?”齐烨面色剧变:“不是你杀的?!”
“你他娘的住口吧!”
连历来素质奇高的喻斌都骂上了:“就是你杀的,你认了吧。”
骂了一声,喻斌都快带着哭腔了:“您就认了吧,当学生求您了还不成。”
小伙伴们连连点头,阿卓也是如此。
大家,真的累了,累的不要不要的。
“你马勒戈…”
齐烨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你的意思是,吕元嘉身死后,你想要嫁祸张家,结果张艺骞傻了吧唧的以为真是张家人所做,最后发现和张家没关系,张艺骞这沙雕又说是董家所为,董家挨了一顿揍,说是你…结果不是你,你只是想要嫁祸张家,而没杀吕元嘉?”
“是如此。”
齐烨睁开眼睛,双目无神:“阿卓,杀吕元嘉,和利用吕元嘉之死嫁祸张家,包括杀人和误导天子亲军,罪名差多少?”
“无甚差别,都要死。”
阿卓骂了声娘:“若是他所为,非世家,非谋反,不会夷三族诛九族,皆是死,因此他…”
“没必要骗咱,是吧。”
阿卓犹豫了一下,即便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是。”
“捆起来,押入地牢吧。”
齐烨说完后,如同泄了气的充气娃娃一样离开了公堂,走向了后院。
众人要跟随,齐烨转过身:“旺仔跟着我就好了,事情…终究是要告一段落的,发布榜文吧,只说尤烈犯了法被捉拿归案,先别提吕尚书的事,知府…就先让那个同知温…”
喻斌:“温涛。”
“对,叫那个温涛先担着吧。”
说完后,齐烨带着刘旺走进月亮门,穿过了后院,来到了地窖之中。
地窖之中满是冰桶,阴寒彻骨。
冰凉的木板上躺着一具尸体,一具即便被烧焦了的尸体。
齐烨并没有感到任何生理上的不适,微微施了一礼。
“老大人,学生无能,没办法为您讨个公道了,不过您放心,我会留下一些司卫在柳州,您的案子一日不查明白,这些司卫就一日不离开。”
齐烨说完后,沉默着,一副聆听的模样。
死人,哪里会说话。
可齐烨又仿佛是听到了什么,苦笑了一声:“董家势大,趁着这个机会我将南边军军需一事要了回来,因此学生得去一趟南关,毕竟太子殿下还在那,将这事处理好了我再回来,继续查,你看成吗。”
“去吧。”
一声突兀的声音响起,差点没给齐烨和旺仔吓瘫。
基本上没什么存在感的龚信走了进来,来到尸床旁,施了一礼。
“善出兄走好,老夫会留在此地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你认识吕尚书?”
“泛泛之交。”龚信似是不愿多言,说是泛泛之交,望着尸体的双眼已经流露出了一丝水光。
“难怪当初徐功叫你跟着我来南地。”
齐烨嘟囔了一嘴,迫切想要找到的答案,没找到,毫无意义的答案,无意中得到了。
“去吧,去边关,做你应做之事,老夫会…咦?”
龚信神情微变,挽起袖子就伸出手摸了上去。
“卧槽。”齐烨吓了一跳:“你往哪摸呢。”
“噗嗤”一声,龚信瞳孔猛地一缩:“坠胀!”
齐烨:“什么坠胀,还有,你为何要单手运球?”
龚信又掐了掐,眉头紧皱:“当初验尸仵作何在?”
“发现什么了?”
“少废话,验尸仵作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