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撞击到了城墙的冲车顿时化为了火焰巨兽,十余名异族仿佛蜡烛头一样四散而逃。
齐烨大喊道:“接着扔啊,全扔下去,烧死这群王八蛋。”
李蛮虎连连摆手,想要说些什么,差点被旺仔一肩膀拱下台阶。
火油,可以说是边军最稀缺的东西了,由军器监作坊提炼,数量极为有限。
浓烟升起,反倒是遮挡了视线。
谁知又是颤抖感传来,艺高人胆大的龚信伸出脑袋一看,脚尖挑起了一根长矛抓在手中。
敌军有备而来,竟然带着大量的水囊,片刻就有上百个水囊扔进了燃烧着熊熊大火的冲车之上。
白修竹也注意到了齐烨这边的情况,大急。
看到此情此景的人无不大急,白修竹认为齐烨是扫把星不是没道理的。
就齐烨站着的那个位置,本身就被巨石砸过一次,砸出了缺口,结果呢,下方整整好好是草垛,也就是中空了一个部分。
随着冲车接连撞击,旁边的角楼已经开始出现了裂纹。
可以这么说,南关城墙有薄弱点,不是没有,屈指可数,而齐烨,正好在最薄弱的薄弱点。
当然,不怪齐烨,因为地方统军将领是沈菁忠,而沈菁忠,是前朝工部官员,就是这位前朝工部官员,在南地军器监任职的时候,负责过关墙的修葺加固工作。
眼看着冲车接连不断地撞击,白修竹连忙大喊,让所有亲随去帮助防守。
一旦同样的位置再次坍塌,敌军只是用钩索就可以跃进来了。
就在此时,龚信突然冲进了角楼,接连将七八个土罐丢了出来。
旺仔和阿卓以及喻斌,接过后就往外面扔,和不要钱似的。
龚信大喊道:“朝着远处投,投在冲车旁边!”
喊完后,龚信再次丢下了一根火把。
下方再次引燃,冲车旁的异族连忙四散而逃,让人取水囊丢过来。
就在此时,龚信,再次跳下了城墙,稳稳落在冲车之上,长矛一扫,数道血箭飞射。
又是一个人顺着钩索跳下来了,手握长刀,天子亲军正派统领,阿卓!
同样落在冲车上的阿卓,卸力后长刀挥出,一根手臂飞到了空中,紧接着便是团团刀影,所过之处皆是残肢断臂。
相比军中把式的阿卓,龚信落到地面后如同鬼魅一般,长矛连点四下,下下不离咽喉,下下穿透脖颈。
身穿甲胄的阿卓,身穿儒袍的龚信,一刀一矛,霎那间便将十余名敌军斩于面前。
刚刚还躲离火焰的异族一拥而上,齐齐扑了过来。
龚信面露冷笑,长袖一甩,一阵粉黄色的烟雾泼出,随即钻进冲车之中,一矛挑断撞角捆绳。
阿卓屏住呼吸,长刀寒光劈过烟雾,又是一团刀光闪过,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数名异族胸口鲜血四溅。
“走!”
龚信再次一挥长袖,一把戒尺射出,扎穿了一名跑到阿卓身侧挥舞战锤的异族脖颈,近乎枭首。
毁了冲车,二人不再恋战,龚信抓着长绳微微借力,片刻间又回到了城墙之上。
齐烨咧着大嘴,这特么还是人吗?
龚信是挺帅的,结果城墙下面的阿卓傻眼了,愣了一下,赶紧抓住长绳,吭哧吭哧的往上爬。
一看这家伙爬的那么慢,背着弓的异族立马嗷嗷叫着要将阿卓射成刺猬。
还好旺仔和斌斌反应快,将仅存的三个土罐丢了出去。
又是轰隆烈焰,逼的周围敌军散开,龚信投下吊篮缠住阿卓腰部,用力一拽,阿卓回来了,露着半拉屁股,烧的。
齐烨破口大骂:“你他妈回不来你下去干鸡毛!”
阿卓张了张嘴,指了指龚信,他想说是龚信为他起到了榜样的作用,最后到底没好意思吭声。
远处,白修竹望着龚信与阿卓二人,如同坐了过山车一样,心惊肉跳。
白修竹咧着嘴问道:“卓统领本帅识得,那老先生是何方神圣,竟有如此身手?”
小二也对龚信不熟悉,想了想说道:“齐烨找来教书的。”
“教…”
白修竹顾不得再问,一指齐烨:“来人,将那群蠢货赶走,不从便杀之!”
话音刚落,一群身穿黑袍的司卫跑上了台阶,领头的正是公输甲。
“统统给本侯滚开。”老公输双眼布满血丝,迎风高吼:“哪个狗日的说破抛车等同先登之功,这先登之功,本侯为我家恩公要了!”
白修竹定睛一看:“是你这老狗?”
公输甲破口大骂:“本侯玉牌何在。”
“什么玉牌,本…你就是岚山侯?”
“滚开,什么狗大帅,连个区区抛车都破不了!”
公输甲那叫一个狂浪,直接推了一把白修竹,回头大喊道:“搬到这里,这里宽敞,快,本侯要为我家恩公取这先登之功,快快快!”
白修竹气的鼻子都歪了,何曾被人如此辱骂过,刚要抽出腰间佩剑,愣住了。
车弩,不像车弩,似城驽。
城驽吧,也不像,像俩大棺材。
公输甲大喊道:“来个目力好的,为咱家殿下夺了头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