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爹您快别喊了,成不成。”
余思彤那叫一个心累,上了马拎着长枪能在数万敌军中走上三个来回的猛将,委屈的和个深闺怨妇似的。
“您在这么喊下去,我麾下弓骑营的儿郎们都要卸甲了,这几日天天有人寻本将,想要想卸了甲去给您当司卫亲军。”
“注意措辞啊,我是世子,什么叫给我当司卫亲军。”
齐烨猛翻白眼:“还有你那弓骑营也太没思想觉悟了,为了俩钱儿就要卸甲,理想呢、热血呢,保家卫国的忠诚呢。”
余思彤都想骂人了,再理想,再热血,再保家卫国,也架不住您这一个月给出的俸禄都快顶人家一年的粮饷了。
其实关于这事吧,余思彤也不生气。
保家卫国是保家卫国,首先得有个前提,保家卫国的同时能养活的起一家老小。
总旗、校尉一级的还成,每月两贯上下,能养活的起一大家子。
下面的军伍,没成家的话勉强能过日子,要是成了家,老婆孩子都养不起,一个月就那么几百文,养活爹娘都捉襟见肘,别说老婆孩子了。
余思彤也是从普通军伍一路升上来的,理解,可以保家卫国,入了营,就要对得起国朝,问题是代表国朝的朝廷也得对得起兄弟们啊。
所以说,军伍拼命的时候想的根本不是国朝或是朝廷,之所以奋勇厮杀,想的一家老小和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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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修竹和很多主将副将战前动员就能看出来,从来不说什么为了皇帝、为了朝廷,为了国朝咱要拼命如何如何,每次说的是国门之后是百姓,是咱的爹娘、儿女、亲族和乡亲们,咱是为了保护这些人,而不是朝廷上的那些大老爷们。
“知晓你阔绰,知晓你大方,知晓你心里是真装着咱兄弟们,可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叫不…不换寡妇而换…而换小妾还是换…换什么来着?”
余思彤挠着后脑勺,死活想不起来怎么说了。
喻斌无奈至极:“丘也闻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
“对对对,就是这拗口的说道,白大帅说过。”
余思彤连连点头:“要么说还得是喻公子懂的多,这下三滥的道道咱这些丘八就记不住,总之就是这个意思。”
齐烨都服了:“辅兵守城了,战死了,负伤了,我给他们钱,我做我唯一能做的事,这还让其他人心里不平衡了?”
“哪能是这个意思,就是…就是咱喊喊就行了,总不能没日没夜的叫。”
看了眼齐烨的脸色,余思彤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说道:“白大帅也知晓此事了,说不能再让殿下这么胡闹下去了。”
“我胡闹?”齐烨怒了:“白修竹那老登说的?”
“白大帅说,这越州也有战死的袍泽,涂州也是如此,保家卫国这是本分,兄弟们都穷,各营主将也穷,白大帅更穷,殿下这来了一遭散了财,等殿下走后呢,走了后,兄弟们再守城,得想啊,想着您在这时,大家能得多少钱财,越是想,越是没了军心斗志。”
余思彤又开始挠头了,白修竹的意思,他听懂了,但是让他“翻译”一下,他翻译不明白。
“他说个屁他说。”齐烨不爽的叫道:“现在南野我说了算,爱咋咋地。”
“你看,这…”
余思彤满面苦涩:“白大帅说南野是兄弟守着。”
“那对啊,你是守城,只负责守城,对吧。”
“对啊,怎地了。”
“那就好。”齐烨回头对喻斌说道:“去,上越州找太子殿下,封我个军从守备的职务,今天开始,我接任马乾程的职务了,负责南野城所有辅兵的后勤工作,思思,你去给公输甲叫来,我他妈就不信了,辅兵怎么了,辅兵不是人啊,我超大声的问,辅兵到底是不是人,马勒戈壁,白修竹算个屁,他说辅兵是小娘养的辅兵就是小娘养的了,老子偏要将辅兵变成大小姐,大少爷,不,是老爷,大老爷!”
旺仔、喻斌、季元思,都露出了笑容。
他们不知道齐烨要干什么,他们光知道齐烨要折腾。
他们,喜欢齐烨折腾,每当齐烨折腾的时候,要么,有人要骂娘,要么,有人要开心,大多数的时候,是很多人开心,更多的人,齐齐骂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