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宝这群人的事,对齐烨来说,不是什么大事。
涉及到南地世家,对齐烨来说,事都不算,看不惯,有心无心的开口说道两句就将事情解决罢了。
到了帅帐后,已经达成每五日给大帅添一次堵成就的齐烨,聊了正事,要手书。
白修竹本来想刁难齐烨一番来着,给,肯定是给,但是给之前得过过嘴瘾。
奈何,嘴瘾是过了,白修竹没过上,齐烨过上了,老白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等齐烨拿着手书回到南野的时候,议帐中,喻斌正在作陪,陪着曹权国。
其实俩人都挺别扭,既别扭又尴尬。
从身份上来讲,喻斌是当朝户部左侍郎之子,够资格作陪了。
官呢,文臣,读书人,要有傲骨,尤其是曹权国这种干到知州的一方大员。
喻斌是左侍郎之子,不是左侍郎,所以得以学生自居,小辈自居,口呼大人。
但是吧,曹权国来找齐烨,他不想以官员的身份,他想亲戚,以小辈的身份。
喻斌是齐烨唯一的弟子,曹权国又是齐烨唯一的“大侄儿”,俩人应该是平辈论交。
因此曹权国就别扭,很别扭,他现在不止是想讨好齐烨,想讨好齐烨身边的任何人,喻斌一口一个学生,这不是让他涨辈分儿吗。
喻斌更别扭,你比我爹岁数都大,然后一个一个贤弟,完了我还没官身,你是知州,我爹见了你都得喊声曹大人,不穿官袍也得叫声曹兄,你跟我搁这贤什么弟贤弟,我看你是闲的。
再说曹权国,得知了岳丈宇文檀和季渃嫣“结拜”后,开心的差点原地飞起了。
不说现在南地的各个世家将齐烨当亲爹似的伺候着,就说一旦有机会入京,直接被带飞!
文的,他老姑季渃嫣,出自太子少师府,那文的不能再文了。
武的,他姑丈齐烨,出自幽王府,那天下就没人比他更能武的了,都武下去多少官员了。
哪怕退一步来讲,他没入京,靠着齐烨这层关系,南地那些世家,以后谁还敢刁难他?
等齐烨进入帐中的时候,喻斌如释重负,连忙起身,他是真不愿意被一个比他爹岁数都大的知州一个一个贤弟的巴结了。
“姑丈大人。”
曹权国也起了身,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坐就是了。”
去了一趟越州,今天已经严重超出运动量的齐烨坐下后。
喻斌刚要换茶,齐烨将茶杯中的冷茶一饮而尽。
“南地官场是个泥塘,烂泥塘,全是世家,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后天又结盟了,光观察局势了,哪有精力治理名声,在南地当官,难,当大官更难。”
齐烨放下茶杯,将靴子一踢,翘起了二郎腿:“像你这种没靠山在南地干到知州并且还活着的,全国朝就一个,我知道,你不愿意在南地干了,想入京对不对。”
“侄儿…”
曹权国小心翼翼看了眼齐烨的脸色:“侄儿的确想入京,既是不愿在青州为官,也想…姑丈大人也不知信不信。”
曹权国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英国公府,偌大个国公府连个下人都没有,泰山大人他…若是能入京,侄儿也能在泰山身前尽孝。”
“是吗?”齐烨满面狐疑之色,似笑非笑:“为了尽孝呗。”
喻斌低下头,轻声道:“八年前,曹大人曾上书请辞过,朝廷未允,应是宫中未允,四年前,亦是如此。”
“哦?”
齐烨不笑了,深深看了眼曹权国。
八年前,四年前,也就是每四年一次吏部对各地官员的考核,这就是说,接连两次无法入京的曹权国,的确不想当官了,想要辞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