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卓没好气的打断道:“这不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齐烨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大统领也统管着抱刀司,老六…陛下早就应该任命于你了。”
齐烨惊呆了:“你不在乎?”
“为何要在乎?”
“抱刀司创立之初,你就是统领,按道理来说…”
“没错,创立之初我就是统领,可就我一个人儿啊。”
“但是你好歹是统领啊。”
“我又不发俸禄,统谁去啊。”阿卓撇了撇嘴,开始满哪找吃的。
“可现在抱刀司有近三百人了。”
“不还是你发俸禄吗。”
“这…这不是发不发俸禄的事,而是…”
阿卓双眼一亮,从书案下面找出了一壶酒,旺仔藏的。
“而是什么。”阿卓闻了闻:“我做抱刀司统领,见了贪官污吏,禀告了陛下,结果又如何,你我相交后,抱刀司见了贪官污吏,抓的抓,打的打,心中快意爽利,你当我是什么人,你以为我在乎的是抓贪官污吏,还是做那徒有其名的大统领?”
齐烨沉默了,沉默了许久,无比的庆幸,庆幸自己刚出道就遇到了阿卓,遇到了如此志同道合之人。
望着对着酒壶吹的那张娃娃脸,齐烨默默的说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不是因为如今他抢了阿卓的大统领之位,而是让本应成为大统领的阿卓,在世人眼中成了一个傻子,一个明明是天子头号心腹,如今却成了他幽王府世子跟班的傻子。
干进去半壶酒,阿卓将酒壶递给旺仔:“你喝不?”
旺仔摇了摇头:“卓统领喝。”
齐烨问道:“你怎么不问我喝不喝。”
“你又不喜喝酒。”
“谁说的。”
“还用旁人说嘛,除了刘兄,我最了解你啦。”
齐烨哑然失笑,有口无心:“是吗。”
“怎地不是。”阿卓掰着手指头说道:“你若遇了烦心事,夜中会说梦话,会骂人,当初在京中就是如此,你要除掉马存仁和马岐山,百般阻碍,夜里骂的难听,难听到了我虽不知其意却只很是难听的地步…”
“你喜欢季府大小姐,可那时你知晓不应娶她,因此你总是与旁人聊青楼里的头牌,说花点钱爽爽就好了,何必娶个虽是绝美却总是会勾心斗角的女子…”
“你从不将你当世子看待,见了百姓,你总会痛,心痛,你还会说,你运道真好,若是生成了百姓,早就死了,你性子不好的,你是世子,你性子才好,因不怕人欺辱你,可你若是百姓,你定会受了委屈就血溅五步,因你觉着你若是百姓,活的痛苦…”
“日上三竿,是因夜里你睡不下,翻来覆去,越是遇到阻碍,你醒来的时辰越晚,因你会独自在床榻上思虑,你喜静,夜里喜静,白日里喜热闹,喜大家在一起嬉笑怒骂…”
“你不喜功劳,是因觉着功劳靠大家才得的,因此你将功劳分给大家,你又怕着,你怕功劳太多,遭人猜忌,虽然你嘴上满不在乎…”
“你的心不够狠,你抓了人,却不杀,可你又最是狠心,你怕杀了就便宜那些狗日的,因此你将他们关起来,想起来就打上几顿,暗无天日永远关着,叫他们疯,叫他们悔,叫他们一辈子都受折磨…”
说到这里,阿卓将酒壶中剩下的酒水一饮而尽。
“你不喜喝酒,是因你有秘密,你喜看别人喝酒,别人喝了酒会说真心话,会说秘密,你不喜,是因你的秘密不能叫旁人知晓,因此我从不劝你喝酒,对吗。”
那张娃娃脸上,满是得意,之色,还挑衅似的看了眼旺仔。
旺仔极为诧异,喝酒的事,他知道,睡觉的事,他也知道,好多事他都知道,可抓人却不杀,只是管着,他一直理解不了。
齐烨,震惊的无以复加。
他从未想过,有人竟会这般了解自己,而且如此了解自己的还是看起来没心没肺的阿卓。
“以后你就不会这般劳心劳力了。”
阿卓笑着指了指圣旨:“陛下册封你成了亲军大统领,便如昨日,昨日的我,遇到了你,有了这圣旨,今日的你,就如同昨日的我,遇到了你。”
将酒壶丢给旺仔,阿卓离开了,留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也不同啊。”旺仔突然低声说道:“陛下没您有钱呐。”
齐烨:“那倒是。”
旺仔又补了一句:“他还得管您要钱。”
齐烨的好心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旺仔聊天的会心率,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