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议帐中,齐烨正在生闷气。
喻斌和阿卓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声。
桌子上面摆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账本,齐烨刚验完账目。
“谁来告诉我!”
齐烨满面不爽:“谁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刚离京,刚来南地的时候,本世子虽不是一穷二白,可旺仔的包袱里顶天也就十万贯罢了,到了南地,讹了那么多世…不对,世家交了那么多保护…也不对,本世子合法合理合情的搞到了七百多万贯,开办作坊、筹备军器监、成立南野保障基金,雇佣上万百姓,还养着越来越多的异族,本世子花了多少钱,啊,本世子都扔出去多少钱了,可你们看看,看看这些账目!”
“啪”的一声,齐烨一拍桌子:“谁来告诉我,为什么本世子的钱,他妈的怎么越花越多,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给我一个解释,我需要一个解释!”
守在外面的司卫也就是周大宝等琥州盲流子,此刻对齐烨的佩服与敬仰基本就滔滔江水稀里哗啦了,都是一群没见识的刁民,没听说过钱还能花不出去的事。
“账目是喻斌管的。”阿卓直接将斌斌给卖了:“平日都是他管的账,大的花销也是他来操办。”
“恩师,弟子…”
喻斌满面苦涩:“小鹿姑娘与花树二人涨了见识,前几次入了山林后车多人少,大批的财货就扔在了大墙那边,想起来就顺手带回来,想不起来就让公输先生命人送回来,二部出入山林整日都不闲着,财货便越来越多,卓统领还说银票才是实在的,无事时就将那些财货寻人卖了,还有…还有季少爷也是如此,他二人如今都不用银票了,南野若是需要补给物资,他们都是拿财货换的。”
“糊涂啊。”齐烨指着阿卓怒其不争:“糊涂啊糊涂啊,物以稀为贵,你就是全都卖了有什么用。”
阿卓:“换银票啊。”
“银票…银票没意义的。”
齐烨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了,顺了顺气,刚要给大家讲一讲他对“经济”的一些“拙见”,周宝顶着个大光头走了进来。
“世子爷,那个狗日的监正要见您。”
“就知道他要来。”
齐烨没好气的将账本推到一旁:“记住,任何事物,任何东西,一旦多了就不值钱了,财货不能吃,不能喝,更不能穿,我们的目的是通过这些财货换取世家在关内的财富,另一种财富,和百姓有关的财富。”
喻斌还是不太懂,只能自己慢慢思索。
阿卓是完全不懂,他也没想懂,他就是想进来问问龚信去哪了,他想和龚信打猎去,正好进来喻斌站在这挨训,热闹没看成,还被被喷了两句。
二人离开,一身官袍的董孝通走了进来,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齐世子!”董孝通连礼都不施:“你究竟是何意。”
齐烨歪头看向帐外:“来人。”
一群司卫走了进来,齐烨道:“将他拖出去,乱刀砍死。”
董孝通吓了一跳:“你…你疯了不成!”
齐烨面无表情:“重新走进来。”
董孝通一头雾水,眼看着周宝真要拖他了,明白了,连忙倒退了出去,然后再次走了进来。
“本官见过世子殿下。”
重新走进来的董孝通躬身施礼:“冒昧来访,还望殿下海涵。”
“诶,对喽。”
齐烨满意了,对周宝扭了扭头示意出去吧。
司卫们出去了,路过董孝通时还嘀咕了一声,贱不贱啊你。
“这里是议帐,研讨、商议、决策南野与关外利益的议帐。”
齐烨望着董孝通,幽幽的说道:“走出议帐,你我二人是朋友,你叫声爸爸,我不嫌弃,因为咱们是旧识,是曾一起在南野城头杀过敌受过城的同袍,回到这里,我是世子殿下,是圆桌十二人中的决策者。”
董孝通面色复杂,再次拱了拱手:“善行,受教了。”
齐烨愣了一下:“善行是什么玩意?”
“你…”董孝通又要急眼了:“你连本官的字都不知晓?”
齐烨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知道你的字?”
“你我二人不是…”
董孝通都想找把刀攮死齐烨了,军器的事,咱属于同行,南野,咱一起守城,曲芠博弄你,我帮你搞的他,出关,我帮你团结南地世家,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事,你齐烨连我的“字”都不知道。
“工作就是工作,叫什么字。”齐烨乐呵呵的说道:“弄的咱俩好像很熟似的,咋的,你知道我的字啊。”
董孝通咬牙切齿:“子!煜!齐!烨!齐!子!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