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入城,就在城外休整,老曹带着城内的乡绅与百姓送来了大量的食物和补给。
篝火旁,都在坐着休息,唯有齐烨站着。
“受不了,实在受不了。”
齐烨揉着屁股和老腰:“不行我骑着马先回去吧,走的也慢了。”
“不可冒失。”品着茶的熊思贤没好气的说道:“这财货可是泼天大功,你先行回京算是怎地一回事。”
齐烨闹心扒拉的坐下了。
他可以忍受慢,也可以忍受颠簸,却无法忍受又颠簸又慢。
拉运财货的工具没有统一规格,并不是所有都出自军器监或是南野六营,动不动就散架或是坏掉几个,大部队就得等着,等着维修,等着将财货放在其他运输工具上,一天要经历好几次,时间都浪费掉了。
“老夫问你,可有建功立业再为我大康开疆拓土之志。”
齐烨一头雾水,不明白老熊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熊思贤笑吟吟的说道:“在南关时,卓统领询问百姓、军中,可有善水之人,亲军司卫操练的把式也多与射术有关,若老夫猜的不错,殿下迟早有一日会前往东海,执舟师兵权保卫东海三道,或是诛瀛岛不臣。”
“额…”齐烨狠狠瞪了一眼旁边啃烤鸡的阿卓,耸了耸肩:“就是一个想法罢了。”
“老夫再问你,何为掌兵。”
“掌兵?”齐烨更懵了:“掌管兵卒啊,怎么了。”
“老夫虽是文臣,却也粗通一些军中之事,有浅见一二,殿下可愿耐下性子听听?”
齐烨摇了摇头:“不想听。”
“好。”熊思贤满面欣慰之色:“那老夫就与你说道说道。”
齐烨:“…”
“数人为伍,千人是营,万人则是军,统数人,长,统千人,将,统万人,帅,殿下可知这伍长、将军、大帅,有何不同之处,又有何相同之处。”
见到熊思贤一副好为人师的模样,齐烨只能心不在焉的应付着。
“伍长、将军、大帅的区别和相同之处?”
齐烨思索了一番:“大帅一般比较固执,情商低,不会做人,没事就站城头上往那一杵混日子,只占便宜不吃亏,一天天拽的和二五八万似的。”
“错,白修…大帅与将军,与伍长的相同之处,皆是掌兵。”
齐烨更懵了,这不废话吗。
熊思贤说话总是那副慢吞吞的模样,语速不快,可这种语速和清晰的吐字,包括说话方式,却又在不知不觉中让人侧耳倾听,用心去听。
“要老夫说,这掌兵二字就如同掌中观卒,皆在掌握之中,那望你如高山一般的营中伍长,平日里你怕是看都看不上一眼,可老夫以为单单是军中伍长,统管数人的伍长,已是难得人才。”
小伙伴们面面相觑。
伍长算是军中最低阶的管理层了,就统管着八到十二个军伍,去了南关,满大街都是伍长,怎么到了当朝侍中嘴里,还成了难得人才了?
“怎地,殿下不信?”熊思贤抚须一笑:“不如打个赌如何。”
齐烨摇了摇头:“当有人主动向和我打赌的时候,十之八九我会输,因为只有可以赢的人才主动要求和别人打赌。”
“倒是看的通透,好,那就不赌,伍长统管十二人,日日如此,月月如此,年年如此,老夫问殿下,是统管这军中军伍容易,还是统管孩童容易。”
“孩童?”
“不错,孩童,孩童最是心底淳朴,可又总是哭闹,看似统管不易,统管起来却也比军伍容易,要知统管军伍时,上了战阵,士气低落、缺吃少穿、被困绝境、军心不稳,都要这伍长事无巨细去思虑,去寻求解决之道。”
齐烨下意识点了点头:“这么一说的话,伍长的确不容易当。”
“那么若老夫将八名孩童交于殿下,不多,一日,殿下只需统管这八名孩童一日,到了日落时,孩童不哭不闹,吃饱喝足,不会四处乱跑,那么殿下必是个可做伍长的难得人才了。”
齐烨面色微变,终于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