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胸的白胡子亦是极为稀疏,见到一群人鱼贯而入,面无表情。
小鹿进来后,来到墙壁,傻呵呵的乐着:“还不如南关的房子好。”
说罢,小鹿还拍了拍土墙。
齐烨径直走向唐少秋,距离两米之遥。
旺仔打了个眼色,周宝带着人在院中搜查了。
其实也没什么可搜查的,四堵墙,一间屋,一口枯井,连个柴房、膳房都没有。
平日里唐少秋只吃早饭午饭,早饭去北市买,午饭在书院吃,晚上不食,两点一线的生活,这么多年来都是如此。
“齐烨齐子煜。”
抬起头的唐少秋竟露出了笑容,第一次谋面,叫出了齐烨的名字。
“本世子若说敬你,你不会信,敬你也不会带着这么多人闯了进来。”
齐烨蹲下身,与唐少秋平视着:“如果你牵扯的不多,我饶你一命,如果你牵扯极深,我不会放过你,你敢牵扯进去,就一定是了解我的,问你什么答什么,我会给你个痛快。”
唐少秋没有马上接口,而是抬起双腿平放于木凳上,用粗布擦拭着脚上的温水。
齐烨耐心的等着,直到唐少秋放下裤管穿上了布鞋,又缓慢将木桶推到了旁边,这才开口,似笑非笑。
“寻的倒是快。”
“你以为司卫是吃干饭的,查不出来你受贿了?”
齐烨直勾勾的望着唐少秋:“西域疏勒正使伊暮什交给了国子监司业程婴一尊佛像,听闻是金的,程婴又把佛像交给你了,你能收这金佛像,应该也没少收银票吧。”
“银票?”
唐少秋笑了,笑的很揶揄:“你这小儿白白长了双眼,且观瞧,老夫这家徒四…”
话没说完,轰隆一声,小鹿拍虫子时不小心给一堵墙拍塌了,烟尘四溅。
唐少秋看了看小鹿,深吸了一口气:“老夫家徒三壁,与银票二字何来的关联。”
说到这里,唐少秋面色突变,凝望着齐烨:“你也莫要忧心,齐怀武,未叛。”
“你当然知道没叛,因为本来就是你们污蔑的,只有冤枉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冤枉。”
唐少秋微微一笑:“是啊,老夫知晓齐怀武有多冤枉,可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齐烨愣了一下,旺仔与语棠顿时色变。
“慢着!”齐烨霍然而起:“你刚刚说…刚刚你承认了参与了这件事!?”
唐少秋缓缓站起身,将《诗经》塞入怀中:“老夫想要利用程婴时,未想全身而退,只要齐怀武身死,老夫别无所求,杀剐无谓,无畏。”
齐烨一把抓住了唐少秋的衣领子:“你和我爹到底有什么仇恨,说!”
“无愁亦无恨,只是…”
“只是什么?”
“齐怀武,不可不死。”
齐烨眼眶暴跳,一把推开唐少秋,吼道:“捆起来,带回京兆府!”
旺仔和周宝将唐少秋带了出去,齐烨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查,唐少秋与我爹可有仇怨,唐少秋所熟悉的人,是否和我爹有所仇怨,任何蛛丝马迹,全部查出来。”
齐烨望着面前的破败之景,脑海中回想着刚刚唐少秋所说。
他利用程婴时,就没想过全身而退。
程婴,是被利用的,这就是说,主谋根本不是这位国子监司业,而是唐少秋?
眼看唐少秋快跨过门槛了,回过了头:“世子殿下,老夫…情非得已,莫要打杀了,待你父身死之时,老夫自会开口,告知天下你父冤情。”
齐烨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强压下杀心:“带走,封博文堂,捉拿九族,所有与他相干之人,统统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