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烨摇了摇头,笑容有些复杂。
她一直以为熊琪就是个恋爱脑,对喻斌一见钟情。
或许是吧,可这种一见钟情却是误了终生,即便是恋爱脑,也是一辈子只对一个人的恋爱脑。
出身侍中府,年轻貌美,哪怕性子刁蛮,也不知让多少府邸的公子哥和少爷们魂牵梦绕。
可因一把火,引以为傲的容貌有了疤痕,不再貌美,却让熊琪真正魂牵梦绕的人,与她长相厮守,命运这种事,总是奇奇怪怪,乱七八糟,说不清,也道不明。
正如这次刺杀事件一样,来的快,结束的也快,都猜错了,最终却会出现一个好的结果。
齐烨没有入宫,知道已经有人通知宫中了,带着人前往了京兆府。
张瑞山根本没露面,知情肯定是知情的,估计是懒得起床,明白有的是衙署接手这件事。
坐在公堂之中,齐烨耐心的等待着。
大门敞开着,季元思突然打了个喷嚏。
齐烨将放在一旁的外袍丢了过去:“别着凉。”
季元思将外袍放好,没穿:“姐夫,您总是说,打喷嚏的时候一定是有人想自己。”
“嗯,大家都这么说。”
“可谁会思念小弟,我爹都睡了,我姐平日凶巴巴的,姐夫你说…”
季元思挠了挠头:“你说会不会是数十年后的我,正在思念着现在的我?”
“数十年后的你?”齐烨哭笑不得:“这个说法倒是新鲜。”
季元思嬉皮笑脸的说道:“十年后,二十年后,五十年后,小弟成了满头华发的老者,或许他正在怀念着如今的我,追忆着如今的我,就如同现在的我,追忆着十年前的我…”
说到这里,季元思双眼开始飘散,似是自言自语:“小弟最近总是想着儿时的我,记得那还是十五年前,宅子外面有一条小河,玩的累了,躺在树下,听着鸟儿的鸣叫,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不觉的过去,突然打了个喷嚏,醒来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齐烨有了某种感触,会心一笑:“一定很惬意吧。”
“没,睁开眼后,马丢了”
齐烨:“…”
“那小马驹是我爹在京中领了第一个月的俸禄给我买的。”
齐烨无语至极:“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马丢了不悲伤。”季元思叹了口气:“让我姐连揍了整整三日才悲伤。”
齐烨安慰道:“你姐也是,大不了再买一匹呗,小马驹又不贵。”
“我姐只是单纯的想揍我,与马无关。”
“额…这故事越来越悲伤了。”
“故事不悲伤。”季元思叹了口气:“童年悲伤。”
齐烨哑然失笑。
自己很少打喷嚏,想来是数十年后的自己,鲜少思念现在时的自己,数十年后的自己,也不会为如今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后悔吧。
话音刚落,陈幽走了进来,面色凝重。
“少爷,事情不对头,厉良玉的老娘根本不在府中,他那儿子、孙子,皆不在府中,这几日入京居住厉府中的厉家人无一人是嫡系子孙,多是远亲,府中地窖三具尸体,下人尸体,分别是一老妪,一中年,一少年。”
“呵,舟师大帅厉良玉,好一个舟师大帅厉良玉。”
齐烨缓缓站起身:“封锁京兆府,不许任何人进出以及接触那些被救出来的厉家人,我这就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