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老六神情微动:“徐功不愧大儒之名,竟连会元也出自书楼,好,好哇,朕颜面有光,这拔得头筹的会元姓甚名谁,双亲可是南庄庄户?”
“这…这…陛下,总之是出自书楼,南庄书楼。”
司空野嘴里暗暗发苦,千怕万怕,怕就怕老六问起名字,果然,到底还是问了。
“朕知晓是出自南庄书楼,姓甚名谁,朕可要记在心里,过几日殿试时,朕可得好好考校一二。”
司空野垂下头:“叫…叫月…月泉。”
“月泉?”
老六微微一愣,望向文德:“这名儿…怎地有些耳熟。”
文德满面懵逼:“当真是月泉?”
司空野点了点头:“是。”
“这…”
文德傻眼了,望着老六:“南关,山林,月神部大萨满之子,正是月泉。”
老六咧着嘴,眼睛有些发直。
书案后面坐着的小二,如遭雷击。
“康骁!”
老六说怒就怒,指着小二的鼻子就开喷:“你他娘的教的是个什么蠢儿子,康珏这废物,这废物…我汉家科考,我大康科考,康珏他竟连个山林野人都考不过?!”
“啪”的一声,小二一拍桌子,猛然站起身,冲着司空野吼道:“卷在何处,孤要看那月泉的考卷!”
“尚在礼部。”司空野小声说道:“京中的读书人也知晓了月泉的身份,堵在了礼部要观卷,观过后…观过后…”
“观过后如何,说!”
“礼部衙署外不远处那歪脖树折了。”
小二一头雾水:“何意?”
“不少读书人排着队去自缢,歪脖树的树干被压断了,衙署外还燃了火,好多读书人哭嚎着将书都烧了,也有一些读书人看过卷后痴痴傻傻,又是哭又是笑的,还说什么…说什么以后再也不以读书人自居了,羞愧欲死。”
小二:“…”
老六既是震惊又是半信半疑:“那月泉的才学竟如此之好?”
“揭榜后,老奴也是心中纳闷,本想去礼部询问一番,恰巧见到那群读书人在闹,礼部将月泉的卷裱了出来,礼部尚书周介周大人亲自拿出来的,还说以一生清名作保,老奴虽没见了那卷,可见那些读书人的模样,想来是心悦诚服的。”
“这怎么可能?”
老六还是有些无法相信:“此人不是久居山林吗,为何通四书五经与杂学?”
“陛下。”文德突然想起一件事:“之前老奴听龚信龚道长欲收月泉为徒。”
老六皱着眉:“那又如何。”
“听闻龚道长不但武艺超群,这文采也是斐然,能令龚道长青眼有加,不正是表明月泉文采颇高吗,还有,听闻月泉只是师弟,龚道长还要收世子殿下那跟班护院刘旺为徒,刘旺才是师兄。”
“原来如此!”老六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那刘旺当初与朕论道,还好朕才高八斗,若不然险些与他旗鼓相当,既能成为刘旺的师弟,这月泉自然是有真本事的,难怪难怪,这就说得通了。”
文德:“…”
老六突然噗嗤一声乐了:“丢人的又不止是珏儿,天下读书人一起丢人,哇哈哈哈哈,好,好事儿,爽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