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徐功表情一惊,望向齐烨:“倘若殿试时真让月泉得了一甲拔得头筹,怕是…”
话没说完,长脑子的都意识到了一件事。
“是啊。”齐烨一拍大腿:“这状元还真不能让月泉得了。”
看热闹的小伙伴们乐不下去了,你看看我,我看看,面带几分忧色。
会试得了会元,大家看看读书人的热闹和笑话也就罢了。
要是殿试也拔得头筹的话,成了状元,后果不堪设想,说的通俗点,现在月泉属于是“外宾”,连个大康朝身份证都没有。
换了后世就属于什么呢,属于青岛举办了一场马拉松, 甭管部分跑者有没有号码簿,也甭管是不是有人根本没比赛却获得了成绩,更不管全程跑下来补给根本不足,甚至不管比赛之后领不到完赛奖牌,抛开事实不谈不谈,参赛者就没有错吗?
如果让月泉成为状元,那就如同这场马拉松让一个外国人得了第一,而且这个外国人还是个瘸子,这不是扯淡一样吗。
京中的读书人见过月泉的考卷,输的心服口服,起了风波也是在京中,过几天风波就平息了,读书人不会闹,再闹下去他们会更加丢人。
可如若让月泉成了状元,世人会如何想,他们可见不到月泉的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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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世人普遍认知中,山林中全是野人,茹毛饮血的野人。
茹毛饮血的野人参加科考不说,还成为了状元,世人如何接受,如何不认为科考有黑幕,如何不认为齐烨已经权势滔天到了指鹿为马的程度?
小伙伴和老伙伴们激烈的探讨了起来,最终确定,朝廷一会派人过来和齐烨商议此事。
朝廷丢不起这人,天下读书人丢不起这人。
朝廷不想看到一个“野人”成为状元,更无法接受其引起的后果。
因为“公平”,天下读书人会认为野人成为状元一定是不公平的。
而朝廷为了“公平”,八成会让越权弃考。
所以说公平,从来都是一个笑话。
“那个谁,月泉呐。”
齐烨面色莫名的瞅着月泉:“你真能得状元?”
月泉双眼望天,一言不发,什么都不说,却又仿佛什么都说了一般。
月玲珑刚要再骂,齐烨突然岔开了话题:“试之后,老龚你赶紧将徒弟收了,这事定下来后,喻斌去求亲,哦对,斌斌,不后悔吧。”
“徒儿不悔。”
喻斌正色道:“徒儿,非熊琪不娶。”
季渃嫣笑吟吟的,她很欣赏喻斌的有情有义。
就如齐烨想的那般,古代哪有那么多自由恋爱,碰到个能携手一生的紧紧抓住才是,你爱我,我也爱你,不现实,有一个爱了就好,爱就好了,不怕没来过…
殿试的事没有继续聊下去,齐烨扒拉两口饭菜就离去了,大家总是下意识望向月泉。
殿试,状元,本来不是一件大事,对大家来说只是值得关注罢了,可现在却令很多人忧心忡忡,不止是因为得罪士林与读书人,也不止是因为世人会误解,还会让宫中颜面大失,因为书楼走出的学子,名义上都是天子门生。
如果月泉拔得头筹,他这个“天子门生”中的佼佼者也不会入朝为官,而是拜龚信为师。
眼看着大家吃过饭散了,龚信突然和月玲珑小声的交流了起来,言谈之中,老龚脸上带着几分愧疚之色。
月玲珑只是笑着,听着,点着头,随即让月泉走了过来。
“就说身子不适,不去宫中殿试了。”
月玲珑随意的说了一句,仿佛交代着极为寻常之事。
“是。”
月泉也仿佛听着极为寻常之事,垂下头,应了一声,眼底,却掠过了一丝某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龚信欲言又止,想要说些什么,最终无声叹息了一口。
不管嘴上说着多不待见月泉,心里,龚信早就将月泉当成徒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