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烨对梁伯凤出身哪里,不在乎,对这家伙为什么从一个悬壶济世的道人变成叛国之贼的谋士,也不在乎,他只在乎月泉为什么会受伤。
“齐叔儿。”
被搀扶着躺在床榻上的月泉,即便是惨白也依旧英俊的面容挤出一丝笑容:“齐叔儿无需挂念,养几日就好。”
小伙伴们都赶了过来,既担忧也好奇,争相询问。
除了季元思和公输甲外,大家手上或多或少都是有功夫的,他们和纯纯的门外汉齐烨不同,知道月泉的身手有多好,更知道龚信的武力值有多恐怖。
二人去了一趟东海,老龚闯荡江湖这么多年的贴身戒尺断了,在月部被誉为第一勇士的月泉则受了这么重的伤,大家不由怀疑是否碰到了军伍,以寡敌众陷入了包围。
事实也正是如此,龚信此去东海,公私两件事,公是为齐烨打探消息,评估东海形势,私是合适梁伯凤的身份。
公事倒是办完了,比大家想的更乱,更无法无天,那地方和诸侯割据似的,官员都是朝廷封的,可这些官员是否有实权,世家说了算,想要有实权,就得给世家当狗。
至于民生,百姓方面的,两个极端,大城、重城,百姓衣食无忧,只要肯卖力气上工,不止能吃饱穿暖,还能存下钱财,可那些沿海地区的百姓,村、镇,乃至一些县,苦瀛贼久矣,恨瀛贼久矣,朝不保夕,日夜担忧。
古代可不是百姓想去哪就去哪,户籍是这地方的,你就要一辈子生活在这里,想离开,要么官府同意,要么成为流民,要么入山为匪,就这三种途径。
公事打探清楚了,一时片刻说不完,私事,三言两语即可。
早在厉良玉策划了京中厉府纵火一事后,久居船上,就等着事成之后伺机造反。
青衣道人梁伯凤,足称得上是厉良玉首席谋士,看似无官无职,舟师各营私底下称他为“副帅”,意为舟师之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除了为厉良玉出谋划策外,也会代传帅令。
龚信试图二人到了东庆道后原本想要去舟师大营的,听闻梁伯风来了东庆道,去了一处舟师营,便马不停蹄赶了过去,想要探探梁伯风的虚实。
舟师各营的确很烂,守备松懈,二人借着夜色就进入了营中,也远远看到了一位穿着道袍之人,黑暗之中看的不清楚,本打算靠近,只是谁成想在一处营帐中见到了一群瀛贼,正在与一名校尉商谈几日后私掠船来“接人”。
所谓“接人”就是靠近登陆掠夺,抢走女子和孩子,抓上船带回瀛岛或是其他岛屿。
听闻这些瀛贼与军伍和买卖货物似的聊着如何掠夺东海百姓,龚信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给杀了以解心头之恨。
人的确是杀了,神不知鬼不觉,神鬼倒是不知道,老鹰知道了。
空中竟然盘旋着一只鹰,发出了尖锐的啸声,因此也惊动了那道人,更惊动整座军营。
行踪败露,龚信与月泉只能当机立断上马脱逃,本身位置就在边缘,跑是肯定能跑,谁知利箭袭来,擦着月泉的胳膊过去的,月泉也摔的七荤八素。
龚信下意识转过头,正是那青衣道人站在点将台上,手持某种特制的大弓,头顶盘旋着一只老鹰。
用龚信的话来说,如此远的距离,没有人能够射中目标,别说射中,射程不可能有这么远。
二人脱逃后,龚信带着月泉找了一处道观藏身,询问过观中弟子方知,那青衣道人正是梁伯凤,投靠厉良玉之前出身哪里,道号是什么,又做过什么,并且臂力惊人射术极准,便是舟师中最善射的弓手也不及其一二。
“那一夜在营中,瀛贼与营中校尉商议私掠船残害百姓一事,梁伯凤也出现在了营中,断然不会是巧合。”
龚信恨恨的说道:“梁伯凤,我道家逆徒,此去东海我定要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