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喘过气来,听到他的话,害羞得忍不住轻轻掐了他一下。
接下来轮到丁氏上台了。她搬来了一张桌子,还带了一块木板上台,看起来就像是茶馆里的说书先生。
然而,她一开口,就让在场的人们都感到一阵寒意。
“今天我要给大家讲述一个狠毒女人的故事。这个女人名叫李氏……”
不用猜,大家都明白丁氏说的那个狠毒女人李氏,正是杏花村的那个李氏。
丁氏详细描述了李氏如何虐待养子、欺负儿媳、搜刮钱财等等恶劣行径,甚至包括李氏有一天晚上闯入九娘家中,抓住九娘的头发痛打一顿的事情,而且描绘得栩栩如生,再加上她的动作,仿佛让人回到了当时的情景。
九娘不禁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心想这个丁氏,真的是什么都敢说啊。
村里的人都清楚李氏的为人,也都亲眼目睹了九娘和楚东阳曾经遭受杨守才一家欺凌的事情。而邻村的人对李氏了解不多,大多数人听完后都当作是一个故事听听而已。
九娘并没有觉得尴尬或丢脸,反而将李氏的恶行公之于众,使得楚东阳不再赡养杨守才夫妇的行为得到了众人的支持,纷纷站在他这边。
郭氏听到下面的人把自己全家都骂了进去,忍不住朝着已经表演完毕的丁氏狠狠地吐了口唾沫,骂出了极其难听的话语,然后才准备上台。
"哇塞,这个叫郭氏的竟然真的上去了!"人群中有人嘲笑的说。
"嘻嘻,她就不怕被赶下来吗?"另一个年轻的女士幸灾乐祸地说。
"好了好了,我准备了一篮子烂菜叶子,待会儿她一旦开始表演,我们就往上面全部丢过去。别客气呀,哼,就算砸不死她,也要让她记住这次教训!"刚刚从台上走下来的丁氏,迅速跑到旁边捧来了一篮子烂菜叶子放在众位面前,然后故意加大声音吆喝道。
席间的芸娘看了一眼自己家的九娘,随后便去拉住丁氏,低声劝说道:"二嫂,这儿可是有很多人呢,还有几位评委在场,直接往台上扔烂菜叶子似乎有点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的?她既然敢上台,就得做好被扔的心理准备!"丁氏瞪了刚上台的郭氏一眼,然后弯腰捡起一把烂菜叶子,做出一副马上就要往台上扔的样子。
"二嫂!"芸娘再次拉住丁氏,严肃地说:"村里和外面的人都知道郭氏和九娘是妯娌,而且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以前郭氏还经常欺负九娘,所以大家都很同情九娘,选择支持她。但是如果你现在当着这么多人让郭氏难堪,那么其他村子的人看到后肯定会认为是九娘挑唆大家欺负郭氏,这样一来,九娘的名声恐怕就会受到影响..."
听到这话,丁氏不禁心头一震,有些心虚地说:"我只是想给她扔几片烂菜叶子而已,哪有你说得那么严重?"
"怎么不严重?"芸娘一本正经地说:"你要是不信我的话,尽管去扔菜叶子吧!使劲砸,直接朝着郭氏的脑袋砸去!到时候其他村子的人都会说九娘的坏话,毁了九娘的名声,你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丁氏赶紧把手里的烂菜叶子扔回篮子里,擦了擦手,撇撇嘴说:"好吧好吧,我不扔就是了!切,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能表演出什么花样来!"
郭氏带来的才艺表演是唱歌,确切地说应该是边跳舞边唱歌。她的歌声悠扬动听,舞姿优美动人,比之前任何人的表演都要出色。
原本喧闹不已的观众席,逐渐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开始专心致志地欣赏郭氏的精彩演出。
“嘿,真没想到这个叫郭氏的女人真是藏龙卧虎呢!唱歌挺动听的,跳舞也跳得相当棒!”有一小撮人保持着理性思维给出了相对中肯的评价。
“哪儿好呀?你瞧她那个身段儿扭得多夸张,天呐,像个啥呀?讲真的,跟朵卖弄风尘的野花似的。哈,该不会是她老公被打断腿了,想着跑咱村里来勾搭别的男人吧?哎呀,那可不行,我们得看好自家的那口子,别让舞台上那个小妖精给迷惑了……”另一部分人带着浓重的个人情感,满脸不屑地嘲讽道。
这种言论实在是太低俗了,小七和楚磬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皱起眉头厌恶地瞪了说话的那个人一眼,然后默默地靠近九娘。
九娘看着那些说话的人,都是村里的大妈级别的人物,怪不得嘴这么毒。
九娘紧紧抓住小七和楚磬的手,把她们从地上拉起来,笑着说道:“好了好了,这就是最后一个节目了。大家都开心过了,评分的事就让评委们操心吧,接下来咱们也没什么事干了,回家吧!看看小成今天在镇上买回了哪些新鲜食材,咱们得赶紧想想做点儿什么好吃的带上路吃。”
两个女孩儿也不想再待在这儿听那些妇女们说些粗俗不堪的话,听到九娘说要回家,她们立刻点头表示同意,说道:“后天早上就要出发了,咱们得抓紧时间把吃的东西都准备好。”
三人刚刚回到家里不久,孟梓婳就找上门来了。
“对了,嫂子,听说你们两个最近就要去京都啦?”孟梓婳看似无意地问道。她明明是从冷肃那儿听说的这个消息,知道楚东阳要带着九娘去京都,冷肃心里也惦记着要跟着他们一起走。可是考虑到这次可能有风险,他就决定先把孟梓婳送回家去待上几天,而不是一起去冒险。
“咦?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京都的呢?”九娘有些好奇地反问。
孟梓婳笑嘻嘻地回答:“我是从冷肃那里听说的呀!他说你们要去京都,我好羡慕啊!可是冷肃他……”
“哦,原来是这样。”九娘恍然大悟,然后笑着说:“冷肃不让你去,对吧?”
孟梓婳点点头,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渴望:“嗯,他说怕我有危险,所以就让我先回家去。可是我真的好想跟你们一起去啊!而且我还听说九娘也要去,所以我就过来找你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让我也跟着去。”
九娘看着孟梓婳,微微皱了皱眉头,然后笑着说:“你也想去京都玩儿吗?”
孟梓婳使劲地点点头,眼睛里闪烁着光芒:“是的,嫂子,我真的好想去。可是冷肃他……”
“他不让你去,对吧?”九娘再次确认。
孟梓婳低下头,小声地说:“嗯,他就是这么说的。”
九娘想了想,然后笑着说:“好吧,既然冷肃不让你去,那我也不能答应让你去,否则他肯定会怪罪我的。”
孟梓婳听完后,情绪变得有些低落,低声说道:“那你们大概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九娘轻轻拍了拍孟梓婳的手,安慰她说:“我们应该不会在京都待太长时间,但是具体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确定。如果你觉得一个人在家无聊的话,就让冷肃送你回去住几天,等你回来之后,他再去接你。这样你也可以多陪陪你父母,尽一份孝心。”
孟梓婳之前已经听过冷肃说过类似的话了,但是她还是想跟着冷肃一起去,不想留在家里干等着。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等待的日子总是显得特别漫长。
“嫂子,您有没有可能帮帮忙,找找那冷肃谈聊一番,或者说服他带上我。”孟梓婳带着渴望的眼神望向九娘,她满脸恳求地说道:“听说京都美女如云,如果我不紧紧盯着他,万一他在外面乱搞,最后带回个小的来,那我岂不是要伤心死了吗?嫂子,求求您,带上我一起去吧!”
小七则轻轻拉着孟梓婳的手,微笑着说:“冷家嫂子,您尽管放心,我们会帮您看好冷肃大哥,保证不让他去招蜂引蝶。”
楚磬涨红了脸,狠狠地瞪了小七一眼:“你这小姑娘懂什么,这种话也敢随便说出口?真是没规矩!”
小七吐了吐舌头,然后贴到了九娘身边,低声嘟囔道:“我都十二岁了,怎么还是小姑娘呢!”
九娘笑着用手指点了点小七的额头,然后转向孟梓婳说道:“其实你不去反倒是更好。之前你和柳家大公子的婚约虽然解除了,但是柳家人对此心怀不满,如果你和冷肃一同前往京都,被柳家人发现的话,肯定会引发不必要的纷争。”
孟梓婳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嫂子,我明白了,我不去了。”
说完这话,孟梓婳转身就跑开了,九娘根本来不及抓住她,只能赶紧追上去,跑到院子门口才终于拦住了她:“梓婳,对不起,嫂子刚才不该提这事。你千万别放在心上,你和冷肃已经结为夫妻,木已成舟,没人能够拆散你们。至于柳家那边,只要咱们不去京都,不在他们眼前晃悠,相信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九娘充满歉意地握住孟梓婳的手,责备自己一时口无遮拦,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然而,九娘并未料到孟梓婳对于此事的反应竟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