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布屎尿的羊圈里,张义迷迷糊糊的醒来,一头羊正用舌头舔着张义的脸。
“哎呦~”他摸着自己鼓着大包的后脑勺呻吟着,“这是给我干哪来了?”张义眯着眼观察着周围陌生的环境,“这还是国内吗?”
这是一个建在平坦河谷上的羌人寨子,寨子周围是木头围成的栅栏,寨子里满是用泥巴和牛粪糊起来的茅草房,几乎每家房子旁边都带着一个篱笆院,院里散养着牛、羊、鸡鸭。
张义就被扔在其中一个院里,脖子捆着牛皮绳,被拴在一根木头上。
“兄台,你终于醒了!”张义听到一声熟悉的汉话,他扭头看去,另一个木头上也拴着一个汉人打扮的小伙,小伙还背着一个小医箱。
“在下淳于衡,幸会幸会!”
“在下张义,久仰久仰!”
两人寒暄着自己的身世,张义说自己是过往的行商,和同伴失散,被生羌给劫了过来,淳于衡说自己是大夫,进山采药误入陷阱,被捉到了此地。
几个膀大腰圆的羌人汉子走了进来,他们解开牛皮绳,像牵羊一样牵着张义和淳于衡往寨子广场走去。
张义这才注意到寨子里不少人正躺在门口呻吟着,脸上、手上起着疱疹,有些人的疱疹已经破裂,正向外流着白色脓水。
“起痘疮了!”比张义早来几天的淳于衡皱着眉头说,“没得治,咱们不跑怕是也要得!”
广场上立着一个木台子,张义、淳于衡连同其他十几个奴隶被赶上了台子,一个身穿骨甲的头人正吆喝着,时不时捏开某个奴隶的嘴,把牙口展示给围观的人看。
“这是要卖咱们!”懂一些羌话的淳于衡告诉张义,“我都被卖了两次了!”他挺着胸膛,语气里居然带着几分莫名其妙的自豪,“都是被抢着买的!”
时不时有人出价买走台上的奴隶,最壮实的一个换了三头牛。过了好久,台上只剩下了最瘦弱的张义和淳于衡。
见没人出价,头人拔出铜刀呜哩巴索的说了一通。
“完了!这几天饿瘦了!”淳于衡哭丧着脸,“他说没人买就把咱俩杀了祭天!”
张义吃了一惊,堂堂的侯爷竟然没人买?他一把扯下上衣,露出上半身,不停地做着健美动作,展示着自己还算精壮的肌肉。
淳于衡张着大嘴巴看呆了,不知张义何意。
“别看了,快跟我做!”张义催促着淳于衡,“不然一会儿该被祭天了!”
“哦。。。”淳于衡赶紧模仿张义动起来,只是动作略微拙劣。
看着两个大男人在搔首弄姿,围观人群爆笑,甚至那些得病的人也伸长脖子哈哈两声。
一个拖着袋子的小男孩从人群中挤出来,他吃力的把袋子丢到高台上,指着张义和淳于衡,对头人说了一通,头人抱着肩膀想了一会儿,最终点点头。
小男孩很高兴的爬上台子,围着张义两人转了几圈,或许是觉得两人太瘦了,他恶狠狠地从袋子里抓出一把青稞放回自己的口袋。
“得!”淳于衡拍拍屁股,“咱俩被这小屁孩给买了,不用祭天了!”
“咱俩就值一袋青稞?”张义挑着眉毛很是不满,“凭什么?百里奚那老倌儿还值五头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