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道汜水城刘家,坐落在汜水城最繁华的大街上,作为本地的大族,宅院不可谓不气派,院内亭台楼阁样样不少,那不算小的后花园内,养着在凉州道难得一见的锦鲤。
此时,在锦鲤池边,一中年人正在不紧不慢的向鱼池内抛洒着鱼食,惹得池内的锦鲤争相抢夺,而在中年人身边,刘继玉低着头正在说着什么。
当刘继玉说完话,中年人手中的鱼食也正好抛洒完,中年人拍了拍手,将手上的残渣拍落,看着一脸紧张的刘继玉道:“凡事不要慌张,你这么慌慌张张的不但解决不了问题,还会因为惊慌失措而办出更多的错事。”
“孩儿受教了。”刘继玉低着头说道:“可孩儿现在是实在没有办法了,那路朝歌嚣张跋扈,最主要的是他手中有兵,我们家能惹得起吗?”
“我们家惹不起,那汜水城所有人加起来能不能惹得起?”中年人自信的笑道:“汜水城的大族有好几家,联合起来你觉得他会不会怕?”
中年人是刘继玉的父亲刘啸儒,刘家这一代的当家人,作为一家之主,他要比刘继玉淡定的多,刘家是土生土长的凉州道人,在凉州道内有着自己的圈子和人脉,他自负一些也说的过去,毕竟刘家的实力在那里摆着呢!
可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路朝歌的性格可不是他能预测准的,路朝歌可以给你脸,但也可以抽你嘴巴子。
路朝歌是想借着刘家来给这些大家族立立规矩,这里面的事刘啸儒看的清清楚楚,他断定路朝歌不敢做的太过分,在几家大族联合的情况下,路朝歌最后只能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最后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可路朝歌真能让这件事不了了之,若是路朝歌知道刘家准备联合汜水城内的大家族给他施压,他做梦都能笑醒,他最怕的就是刘家一家的威慑力不够,不足以震慑凉州道内的各大家族,若是几家联合起来,那就差不多了。
几日之后,路朝歌等来了他的亲兵队,路朝歌带上人,直奔刘家而去。
来到刘家门前,于吉昌敲开了刘家的大门,刘家的大管家看着整齐列队的战兵,也是吓得够呛,别看他在刘家干了一辈子,可哪里被这么多战兵堵门,但是想到已经在正堂内等着的自己老爷和凉州道的一众大族当家人,心里又安定了不少,大管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路朝歌当先走了进去,而他的亲兵则留在了外面。
当路朝歌进了大堂,看到屋里已经坐了七八个人,而刘继玉则站在了坐在主位的一位中年人的身边,正冲着路朝歌笑,而这笑也不是好笑,带着点看戏的味道。
路朝歌环视一周,拽了把椅子坐到了大堂的中央,开口道:“说说吧!都是哪家的大人物。”
刘啸儒淡淡的开口道:“这些都是汜水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你一个小辈不说给长辈见礼,居然还如此狂妄自大,也不知道你家大人是怎么教的你。”
路朝歌笑了,笑的那叫一个开心,看着刘啸儒,道:“我给你们见礼?你们配吗?刘啸儒,你觉得你联合几个大家族就能让我将这件事大事化了?你觉得你们的分量够吗?”
“狂妄。”这时坐在刘啸儒下手的一个中年人狠狠的一拍椅子的扶手,怒斥道:“真当我们这些人是吃干饭的吗?别以为仗着自己是凉州道都督的弟弟,就能胡作非为,这里是汜水城,即使李朝宗来了也要知道规矩。”
路朝歌收起了笑容,站起身慢慢走到那人面前,冷冷的盯着那人,眼神中的杀气已经开始慢慢的溢出来了。
“你要干什么?”那人继续怒斥道。
“教教你什么叫规矩。”
路朝歌突然扬起了手,一巴掌抽在了那人的脸上,路朝歌这一巴掌虽没用全力,但也够这人受的,直接连人带椅子摔倒在了地上。
此人名叫赵天和,是赵家的当代当家人,在汜水城也算的上是呼风唤雨的人物,如若不然也不会坐在刘啸儒的下首,可能是平时在汜水城猖狂惯了,已经忘记了这汜水城到底是谁的地盘。
路朝歌没去管躺在地上的赵天和,再次环视众人道:“你们是不是分不清谁才是凉州道的都督?就凭你们也敢说教我大哥规矩?来来来,我今天在这,你们先把规矩教给我。”
堂上的众人都傻眼了,他们真没想到路朝歌直接就动手了,在他们的认知中,这个时候路朝歌应该服软才是,避免这么多大家族联合起来对付他才是。
刘继玉作为这次事件的导火索,此时已经吓的说不出话来了,他从小到大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一言不合就抽人大嘴巴子,文化人怎么能这么干。
可他们好像忘了,路朝歌从来都没说自己是文化人,他自己都说自己就是个莽夫而已。
路朝歌见没人在说话,冷冷的看着刘啸儒,道:“是不是以前来跟你们说事的人,见到你们几家都吓得不行,你就觉得你把汜水城里的大家族联合在一起,对我路朝歌也有用?我也知道你们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也就是那些蝇营狗苟的事,离开这里想办法阴我一把,或者直接弄死我,我这么跟你们说吧!我今天就没准备让你们这些人活着离开。”
“路朝歌你敢。”刘啸儒厉声喝道:“这里是汜水城,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你可以来试试我敢不敢。”路朝歌轻蔑的笑着,道:“别拿对付别人的那一套来对付我,来点更高级的,要不就直接动手弄死我。”
他们倒是想弄死路朝歌,可那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来,前脚他们弄死路朝歌,李朝宗就能把整个汜水城的大家族里里外外屠个干干净净。
在座的都是人精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看不出路朝歌此次前来的目的,之所以这些人愿意联合在一起,无非就是希望可以落了路朝歌或者说是李朝宗的脸面,让所有人知道,只要这些人联合在一起,就算是李朝宗都得礼让三分,不仅可以提升家族的名望,还能打了李朝宗的脸,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他们倒是好算计,可千算万算没算到路朝歌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他们曾经的那一套在路朝歌面前根本就不起作用。
路朝歌环视着众人,慢悠悠的走回到自己的座位,慢条斯理的坐了下去,道:“既然你们都摆明车马了,我路朝歌不接招就显得小气了,今天我就坐在这里,你们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那你们今天就都留在这吧!我不开玩笑。”
这时,坐在赵天和对面的中年人站起身,对着路朝歌行礼,道:“少将军,我们都是小人物,但我们的身后还有大人物在,您就不怕得罪了我们身后的人吗?”
“凉州道赵家。”路朝歌冷笑道:“我也想知道这个凉州道的赵家能不能把我怎么样。”
路朝歌再来之前是做了功课的,他自然知道这些人背后的所谓的大人物到底是谁。
凉州赵,作为凉州道唯一的世家大族,在凉州道那也算的上是一手遮天的家族了,从楚立国以来,就扎根凉州道,数百年间凉州赵家,出了数十位朝廷众臣,官居一品的也不再少数,更别说在各个州道的地方官员了,可最近数十年,赵家不知为何,在朝堂的影响力不断下降,甚至在这几十年间,连一位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没出现过。
“既然少将军知道凉州赵家,我想您也不想最后弄个鱼死网破吧!”那人继续说道:“毕竟李都督攒下这么大的家业也不容易,何必为了这点小事,最后闹的个鸡飞蛋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