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凉州军的人。”姚嘉祯直接开口道:“郑洞国能带着十多万人出征,你觉得他是一个简单的人吗?李朝宗和路朝歌能把这么多人交到他手里,这个人的才能绝对在将军之上。”
“既然你说不是,那我就放心了。”杜冠玉笑了笑说道:“后半夜咱们就行动。”
“你就不怕我是骗你的?”姚嘉祯看着杜冠玉问道。
“咱俩一起进的云州军,一起提拔成了将军,你是什么人我清楚。”杜冠玉笑了笑说道:“你这个人什么都会,就是不会撒谎,你是不是骗我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而在凉州军这边,郑洞国吃过了晚饭借着火光看向城墙,天太黑他也看不太清城墙上的情况,不过他也不在乎城墙上有多少人,砸毁城墙才是第一要务。
“你去休息一会,我在这里盯着。”连山莫树来到郑洞国面前,道:“咱俩不能都在这待着。”
“你先去休息吧!”郑洞国想了想,道:“我一会还要去另外两边看一看。”
“那你现在过去看一看,我留在这里盯着。”连山莫树开口道:“你早点休息后半夜再来换我。”
“行,那我就去转一圈看看。”郑洞国笑了笑说道:“你先在这里盯着。”
交代了一番,郑洞国带着手下的亲兵去另外两个投石车阵地查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之后就回到了大营休息。
凉州军的投石车不断的将巨石抛向丽水城,而城头上的云州军只能默默的忍受着,不时还会看到自己的袍泽被飞溅的碎石要了性命,整整一天的时间,不知道有多少新兵习惯了自己袍泽死在自己的面前,从最开始的恐惧,慢慢的变得习惯,最后变成了漠视。
这就是一个新兵蜕变的过程,从一个恐惧战场的新兵,到一个合格的老兵,不仅需要战场的厮杀,也需要看着自己的袍泽离开自己,然后让自己变得铁石心肠。
后半夜,丽水城南门大开,杜冠玉带着三千云州战兵从城内涌了出来,而藏在南门的凉州斥候自然发现了从城内跑出来的云州战兵,不过他很聪明的没有暴露自己,也并没有发出示警的信号,他不能确定这些人是不是偷袭部队的全部,他要再等一等。
果然,就在第一队人马出来不久,又一队人马从丽水城南门出了城,这一队人马显然不如第一队人马多,但是他知道这些人才是偷袭的主力部队。
在丽水城南门关闭的一瞬间,一枚特制的信号弹腾空而起,而在丽水城东西两侧的凉州军看到升起的信号弹,顿时来了精神。
东侧的魏东亭看着升起的信号弹,淡淡的开口道:“传令全军,戒备,准备迎敌。”
而在西侧的钱毅谦这个时候却露出了一抹冷笑,开口道:“步卒戒备,骑兵准备突袭。”
没错,素来稳重的钱毅谦这次可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稳重,他早就料到云州军不可能在城内等死,突袭凉州军的投石车阵地是必然的结果,之所以会预备骑兵部队,就是要等到敌人溃退的时候缠上去,如果有机会跟在他们身后冲进丽水城,那么这一场战斗也就彻底结束了。
杜冠玉是第一次见识信号弹,他虽然不知道升上天空的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这个时候在撤回去也许来得及,但是为了让姚嘉祯能够突袭成功,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凉州军的主力吸引走。
南门到东门的距离不远,杜冠玉带着三千人发足狂奔只是一刻钟的功夫就冲到了东门附近,看着已经严阵以待的凉州军,杜冠玉抽出腰间战刀吼道:“兄弟们,跟我杀啊!”
“铁律军,迎敌。”魏东亭战刀挥出,三千战兵冲向云州战兵。
杜冠玉看着冲过来的凉州战兵,心里也是一沉,凉州军根本就没派出全部人手,只是派出了一部分而另一部分死死的护住了投石车阵地,这个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栽了。
双方撞在了一起,只是一接触杜冠玉就已经感受到了压力,凉州军最普通的战兵,都能和他打的有来有回,至于那些第一次上战场的新兵,根本就不是凉州军的对手,不久之前姚嘉祯说道凉州军实力的时候,自己还抱着怀疑的态度,现在看来姚嘉祯说的还是保守了。
自己手下的人不断倒下,凉州军的战兵手中的战刀就仿佛是农田里割麦子的镰刀一般,在不断的收割着自己手下战兵的生命,相比于云州军的各自为战,凉州军更加注重相互之间的配合,而就是这种配合,让云州军在凉州军面前就像是一个刚刚学会走了的婴儿,对上了年富力强的青年,不能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说是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上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