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在没有在回答王嗯英的问题,他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更何况有些事你说出来也不一定行,就像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你认为的事实不一定是别人认知中的事实,每个人对一件事都有不同的衡量的标准,你有这件事真的被验证了之后,他才会发现,原来他说的都是真的。
王大陶看着王嗯英,他不知道王嗯英为什么要这么做,从到了怀远城开始,王嗯英的所作所为他就理解不了,本来就应该低调行事的他,此时却在和一个酒楼的伙计争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这里可是怀远城,不敢说遍地都是锦衣卫的眼线,但是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
“祖宗,您和一个伙计争论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吗?”王大陶疑惑的看着王嗯英问道。
“你以为我就是在和一个小伙计争论?”王嗯英笑着说道:“你觉得这种争论没有什么必要?”
“我是真的没看出来有什么必要。”王大陶道:“除了看似你赢了这场毫无意义的争论以外。”
“你觉得我们现在最大的对手是谁?”王嗯英看向王大陶问道。
“自然是李朝宗和路朝歌。”王大陶不假思索的说道:“这难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既然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对手是李朝宗和路朝歌,那多多了解一下他们的情报有什么错吗?”王嗯英笑着说道:“有些情报是在那些官员那里得不到的,反倒是在这些平头百姓的身上,我们能看到很多很多平时那些情报中看不到的东西的,就像刚才那个小伙计,你觉得他说的话可笑吗?”
“并不可笑。”王大陶说道:“反倒是让人毛骨悚然。”
“是啊!毛骨悚然。”王嗯英说道:“若是凉州的百姓人人皆是如此想,你觉得我们还有多大的胜算?”
“你不是不信他们说的话吗?”王大陶问道。
“我只不过是装着不信罢了。”王嗯英叹了口气,道:“一路走过来,我们看到的李朝宗生祠少吗?我本以为那些生祠不过是官府为了讨好李朝宗才弄的,现在看来我的担心可不是多余的。”
“那这件事要不要汇报给六长老?”王大陶问道。
“不需要。”王嗯英道:“这种消息就算是送了回去,他们也不会相信的,他们站在高处已经太久了,久的已经忘了我们并不是天下无敌的,我们也并不是真的可以主宰一切的存在,我们随时都有被人拉下神坛的危险。”
“慎言。”王大陶一脸慌乱的看着王嗯英,此时的王嗯英完全没有了那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而是换上了一副极为严肃的面孔,王嗯英的这副面孔是王大陶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这种变化让王大陶好似不认识王嗯英了一般。
“慎、慎、慎。”王嗯英冷冷的说道:“就这么一个慎字,让我们错过了最好的对付李朝宗和路朝歌的机会,现在我们还要是继续慎重下去,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我们被连根拔起,千年的基业毁于一旦。”
“不会有那么严重的。”王大陶说道:“你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偏激了一些,千年的基业怎么可能说毁掉就毁掉呢!”
“南疆的世家大族哪个不是几百上千年的传承?”王嗯英拿起面前的酒杯在手里把玩着,说道:“可最后怎么样了?还不是被路朝歌收拾的连个屁都不敢放?所谓的千年传承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你觉得我们和那些世家大族的区别在哪里?人更多?银子更多?还是军队更多?”
“我们哪有军队啊!”王大陶道:“我们不是通过别人控制军队吗?”
“通过别人?这句话你就说有多可笑吧!”王嗯英道:“没有真正掌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你敢说是自己的吗?”
“不敢。”王大陶思索了片刻回答道。
王大陶不想承认,但是又不得不承认王嗯英的话说的确实很有道理,那些所谓被控制的军队,也只不过是利益交换的一种罢了,归根结底都是拿钱办事的主,真有一天你给予的利益满足不了这些人的时候,这些人就会倒向另一边,对方可能都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就能获得大量的军队,这种现象很奇怪,但却有无处不在。
“总是躲在幕后就以为可以操控一切。”王嗯英轻轻的放下了酒杯,说道:“当年大楚先帝为什么敢对院长动手?就是因为我们没有过硬的实力来威胁到他,他才敢对院长动手,虽然最后失败了,但是我们的损失小吗?我们为什么会让李朝宗和路朝歌做大?还是因为我们没有硬实力限制他们的发展,蝇营狗苟的事不是任何时候都能奏效的,归根结底你的拳头不够硬。”
“逼的楚先皇让权,那也只不过是因为我们控制了粮食,控制了众多百姓,楚先皇不想让天下百姓遭殃,才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王嗯英继续说道:“可是还想用这种办法来弄倒李朝宗和路朝歌,你觉得还有可能吗?”
“也不是没有可能吧!”王大陶有些不确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