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成益在凉州军之中绝对算不得什么猛将,要说本事自然是不差的,但是在凉州军之中,比他打起仗来不要命的人多了去了,就算是手上的功夫,他在凉州军之中可能连前一百都排不上。
但是这小子不仅不怕死,而且人家跟着路朝歌学了不少本事,打仗知道什么时候该硬刚,什么时候该用脑子,这种人其实是很可怕的。
就像现在,厉成益就不想用他的脑子去打仗,重骑对重骑,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更何况现在打的是一支已经丧失了锐气的重甲骑兵,这个时候暂时不需要带脑子,带着自己的勇气已经一往无前的气势就足够了。
当厉成益带着一队玄甲军冲进敌军阵列的时候,顿时就是一阵人仰马翻,重骑兵和重骑兵的对决,就是铁与铁的碰撞,飙射而出的鲜血就成了最好的点缀。
厉成益挥舞着手中的马槊,一头扎进了敌军的阵列当中,而北方重骑兵因为是侧面对着玄甲军,根本就来不及组成有利的防御阵型,被玄甲军这么一冲,顿时更加的慌乱。
此时,连弩已经停止了发射,避免伤到玄甲军,而魏永言一手持刀一手持盾,死死的盯着人前方,等待着号角声响起,等待着冲锋的号令下达。
路朝歌抽出腰间的战刀,轻抚着大黑马的鬃毛,将面甲扣在了脸上,说是不想带兵冲上去,可是他能忍得住吗?
他时刻观察着战场的形势,重骑兵的对决,步卒轻易不要冲上去,若是不能找准时机胡乱的冲出去,有多少人都不够死的。
因为连弩的打击,北方重甲骑兵本就已经士气全无,再被厉成益带着人这么一搅合,已经彻底乱了起来,虽然还有人在反抗,但是和气势如虹的玄甲军相比,他们自然而然的就落入了下风。
“传令。”路朝歌有些清冷的对身边的传令兵说道:“全军进攻……”
路朝歌眼看时机成熟,立即下达了进攻命令。
号角声响起,路朝歌第一个冲了出去,魏永言虽然反应不慢,但是他毕竟只是步卒,冲起来的怎么可能快的过战马呢!
路朝歌的战刀,在重骑兵的盔甲面前,其实是占不到什么优势的,对付重甲骑兵最好的兵器是钝器,为什么厉成益一个用马槊并不精通的人,在对阵重甲骑军的时候要换成马槊,原因就在这里。
但是路朝歌有一个先天优势,那就是他的天生神力,这让他就算是使用战刀,也能视重甲骑兵如无物,刀刃砍不透你的盔甲,但是刀背能把你从战马上扫下去,只要把你从战马上扫下去就足够了,重甲骑兵那身盔甲一旦人倒下了,想要在站起来可就费老劲喽!
路朝歌单人匹马冲进敌军阵列,扬起手中的战刀狠狠的挥了出去,战刀挥出的速度极快,他面前的那名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路朝歌的战刀扫落,人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他努力的想要站起来,可是身上的那套盔甲实在是太重了,他只是挣扎了片刻,就被纷乱的马蹄给活活的踩死在了地上。
当路朝歌将第三个人扫下战马的时候,魏永言带着辎重兵已经冲了上来,这些辎重兵都是战场上的老油条了,虽然没和重甲骑兵打过,但是这些人打仗不仅狠,还特别脏。
魏永言冲进战阵,把盾牌举过头顶,这东西平时辎重兵也不会用,就算是冲阵的时候,也基本上不会用到盾牌,只不过这次面对的是重骑兵,他们必然要多一点保命的东西。
一柄战刀狠狠的砸在魏永言的盾牌上,魏永言单膝跪地才勉强顶住了这一下,他本来想要站起来的,可是当他抬眼一看,他顿时就笑了起来,重甲骑兵的弱点在什么地方?
那不就是马腿和马腹吗?战马的马铠只能保护住马腿的一半,剩下的地方全都裸露在外吗,这就是它最大的弱点,为什么李朝宗和路朝歌要秘密训练钩镰枪兵,为的就是对付朝廷和刘子腾的重甲骑兵,不过这一次钩镰枪兵并没有被调到北方战场。
魏永言的战刀狠狠的砍在了马腿上,那战马吃痛之下前蹄扬起,马上的骑士一个不注意,直接被摔下了战马。
众人一看这样有效果,顿时有样学样,一个个的把盾牌举过了头顶,死死的顶住战马上骑士的挥砍,然后把那罪恶的战刀砍向了战马的马腿。
一时间,整个战场上,不断有战马扬起前蹄,把马上的骑士甩下马背,那些被甩下马背的骑士也没人去管,反正他们一时半刻也起不来,他们就会转身冲向新的敌人。
厉成益这边杀的兴起,北方重骑军已经被他带着人从中间分割成了两个战场。
战场上最怕的就是被分割,就算没有被包围,在中间被断开之后,本来就混乱的阵列前后被分割开,宋元勋这个时候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已经完全失去了指挥。
就在厉成益准备带人再一次对敌军进行分割的时候,战场的后方响起了撤退的号角声。
这个军令是一直没有冲上来的晏元恺下达的,重甲骑兵损失已经够惨重了,若是真的全军覆没,他回到刘子腾那里根本就没有办法交代,打不过凉州军是一回事,全军覆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且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宋元勋那个倒霉玩意冲的那么靠前,现在能不能活着都是个未知数,这小子死了自己身边的眼睛也就没了,这边发生的事还不是自己回去之后想怎么说就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