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朝歌带着自己手下的亲兵离开了朝廷大营,而晃文山也回到了中军帐,此时的中军帐内,坐着三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看着就像是富家公子的模样,就从那坐姿就能看出来,这三位接受过很良好的教育。
“三位将军,路朝歌已经离开了。”冲着三位年轻人躬身行礼道。
坐在首位的年轻人,开口道:“那路朝歌说什么了?”
“他说三天之后会发动进攻。”晃文山说道。
“凉州军向来擅长搞夜袭,而且路朝歌那人的话不能信。”坐在上首位的青年继续说道:“这几天要做好巡逻,加派双岗双哨,斥候活动范围直到凉州军大营一里处。”
“祖将军,我想大可不必吧!”坐在年轻人下首的另一位年轻人说道:“在我看来不过就是路朝歌虚张声势罢了,他就是看准了你这个人生性多疑,才会如此说的。”
被称为祖将军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祖翰良的嫡孙祖锦程,虽不是长孙,但是在祖家的地位只在嫡长之下,那地位也是相当高的。
而刚刚开口的那年轻人,和祖锦程的身份差不多,刑部尚书宫嘉熙的嫡孙宫冠玉。而最后那名没说话的年轻人身份也不简单,工部尚书幸景同的嫡孙幸泰和。
这次对凉州军作战,在祖翰良他们看来就是手拿把掐的事,毕竟当年大楚太祖在这鹿儿口都损兵折将才勉强攻下鹿儿口,这次调集了十五万大军,挡住凉州的进攻,在他们看来就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而把家中嫡孙派出来领兵,不过就是为了镀镀金罢了,也好在他们打完这一仗之后,把他们的官职提升上来,能够更好的控制昌州道的所有军队。
说白了三人是存在竞争关系的,所以关系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友好,这一战谁的功劳更大,将来控制的军队也就更多,现在的朝堂基本上就是被这三家控制着。
至于桂弘亮和秋玉书,秋玉书就不用说了,他是不会让自己家的族人涉及到军队事务的,毕竟他属于凉州派系的人,凉州的规矩他都知道,文不掌军武不干政,他可不想触霉头。
至于桂弘亮就有点惨了,贵为户部尚书,那身份已经是贵不可言了,甚至也参与了弑杀刘子钰的行动,可是他就是坚决不同意自己家的后辈涉及军队,所以这一次也没有把自己的后辈送到这边来。
“宫将军的意思是我们不用防备凉州军他偷袭吗?”祖锦程看向宫冠玉问道。
“防备还是要防备的,只不过不需要这么重视。”宫冠玉开口道:“凉州军喜欢搞夜袭的事天下闻名,难道他们不自己不知道吗?所以我认为,凉州军这几天不会有什么动作,想攻破鹿儿口他们凉州就只能用人命往里填。”
“说的轻巧。”祖锦程冷哼道:“若是凉州军就是抓住了我们可能会掉以轻心这一点,对我们发动夜袭,你该如何?”
一直没有说话的幸泰和突然开口道:“我们在这里争没有意义,我这次站在祖将军这边,所谓的小心无大错,宁可白白忙活,也不能让路朝歌抓住任何机会。”
“要知道,对面那位可是路朝歌。”幸泰和继续说道:“从出仕以来就从来没有过败绩的路朝歌,我们可以轻视天下所有的人,唯有这个人不行。”
“哼……”宫冠玉冷哼一声,道:“你们是不是被路朝歌的名号吓破了胆?”
“确实是被他吓到了。”祖锦程也不反对宫冠玉的话,说道:“就像幸将军说的,我们此来必须小心谨慎,甚至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凉州军有很多我们不知道的厉害玩意。”祖锦程继续说道:“我听说,凉州军有一种可以发出巨大声响的东西,那东西只需要一个,我们这临时搭建的营寨就会被弄出一个很大很大的缺口,一旦被凉州军打进营寨,我们一点优势也没有了。”
“道听途说罢了。”宫冠玉依旧不相信凉州军的厉害,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别人比自己强的。
“这并不是道听途说。”幸泰和说道:“而是有人见识过,还记得刑部大牢里面关着的石康乐吗?我在来之前特意去和他聊过了,凉州军确实很强很强,这真不是开玩笑,这是他们在战场上亲眼看见的,难道还能是假的吗?石康乐也好廖泰初也罢,这都是和凉州军有过正面交手的人,他们已经认证的东西难道还能有假吗?”
“一群发贼罢了,能有多强的战斗力?”宫冠玉冷笑道:“他们不过就是给自己脸上贴金罢了,让自己看起来输的更有尊严一些罢了。”
“承认别人强大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祖锦程叹了口气,道:“就算我们朝廷新军的战斗力比凉州军强,难道我们就不应该小心谨慎了吗?小心谨慎也不是什么错不是吗?”
“你们这就是畏惧。”宫冠玉说道:“我们有十五万大军在,又有鹿儿口这个天险在,你们怕什么?”
“鹿儿口只是对防御有利,但是不代表有鹿儿口我们就一定能赢。”幸泰和无奈的说道:“当年太祖征昌州的时候,那也不过就是耗费了十二万人,就从鹿儿口杀了过去,对面的路朝歌看样子最少有二十万大军,人家就豁出去用是十万人把你堆死,人家一样是胜利的一方。”
晃文山看着和祖锦程争的面红耳赤的宫冠玉,也是一阵无奈感在心头升起,现在这三个人根本就打不成统一意见,这对后续的指挥是个很大的麻烦,很有可能就因为三个人意见不统一,导致全线溃败。
可是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他只是个副将,而且自己就是个驻军将军罢了,可不像眼前这三位家世显赫,就算是把这十五万人全都坑死了,人家回去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背锅的肯定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