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父王当然知道这些。”崔安东压低了声音说道:“可是,我们的臣民需要鼓舞,你也看到了,在大楚的军队刚刚登陆的时候,我们的臣民想的是什么,他们只想着投降,他们从来没信过要拼死抵抗,现在我们战胜了大楚的军队,虽然只是一场胜利,但是我们的臣民已经看见了打败大楚的希望,我们不能在这个时候让这点希望破灭,所以我们要大肆宣扬这场胜利,提振臣民心气,让他们有拼死抵抗的勇气,只要我们国民上下一心,我们一定可以赢得最后的胜利。”
“是我想的片面了。”崔明淹明白了自己父亲的意思,开口道:“还是父王想的长远。”
“这一战我们若是能够最后赢下来,那么我们崔家就是新罗当之无愧的王族。”崔安东说道:“我们崔家输不起的,输了就是九族烬灭。”
“孩儿知道了。”崔明淹说道。
“好了,去和大臣们喝一杯。”崔安东说道:“高兴一点,若是这个时候我们都心事重重的,那朝臣们怎么可能有信心呢!”
被崔安东这么一说,崔明淹努力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举起了酒杯走向了众大臣。
一场酒宴持续到了后半夜才结束,已经喝的酩酊大醉的崔安东被崔明淹搀扶着回到了寝宫。
“我儿,这件事明天你要让人去大肆宣传。”崔安东虽然喝醉了,但是正事他是真的一点不忘:“要让王都的百姓都知道,这场旷世大胜实在我们崔家的指挥下获胜的,让他们忘记洪家的存在,让他们知道只有我们崔家,才能带领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父王,我会安排好这一切的。”崔明淹给崔安东盖好被子,说道:“您安心休息就是。”
“还有,那个徐文泽兵分六路,另外五路也要尽快剿灭。”崔安东说道:“不能让他们退回光州港,若是光州港不能尽快收复,李朝宗的军队就可以源源不断的运送过来,那样我们可就一点胜算也没有了。”
“父王,原来你也知道凉州军的厉害啊!”崔明淹笑着说道:“我以为你打心眼里看不起凉州军呢!”
“父王还没老糊涂。”崔安东说道:“从前一次三国联军兵败之后,我就让新罗的密探不断探查凉州军的情况,可是知道的越多心里就越害怕,他们的强大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当初试探李朝宗,都是为父的错啊!”
“父王,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积极面对就是。”崔明淹当初是极力反对试探李朝宗的,可惜朝臣们都想看看李朝宗的反应,最后才有了那么一出:“这次是在我们新罗作战,也学我们有赢的机会也说不定,毕竟这里可是新罗,就像您说的一样,只要我们可以上下一心,我们未必不能赢。”
“我儿说的很对,只要我们上下一心,我们未必不能赢。”崔安东笑着说道:“你弟弟这几天吵着闹着要去领兵,这件事你无论如何不能答应,军队必须牢牢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一旦军权旁落,谁知道他会有什么歪心思。”
该说不说,崔安东绝对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在对待嫡长子的这个问题上,他从来都没有犹豫过,哪怕崔明淹的母亲已经不在了,他也从来都没有过废长的心思。
而他口中的弟弟,其实是他续弦的儿子,虽然他很宠这个续弦,但是在他登基为王后,他第一时间追封了已经过世的妻子为王后,而且宣布永不立后。
而对于这个二儿子,他该给的一样没少给,但是涉及到地位的问题,他从来都不会偏向这个二儿子。
“他总以为自己可以成为第二个路朝歌,可是谁看不出来呢!”崔安东自顾自的说道:“他可能没有野心,但是他母亲的野心可不小,他的舅舅野心一样不小,你要防着点他们,当初就不该娶这个女人。”
“父王,当初您娶她也不过就是为了得到他们家的支持罢了,若是我在年长几岁,也不用您为难了。”崔明淹知道自己父亲对自己的爱,所以哪怕自己的父亲续弦之后,父子二人也没有发生过争吵,他们父子俩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有些事在必要的时候就要作出必要的牺牲。
“好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崔安东说道:“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忙呢!别总是熬夜把自己的身体都熬坏了。”
崔明淹帮着自己父亲掖了掖被角,转身出了寝殿,刚刚出门就看到了自己的弟弟,也就是父亲续弦生下的长子。
“大哥,我来看看父王。”崔明智今年十六岁,长得倒是随了他的娘亲。
“父王刚刚睡下。”崔明淹对这个弟弟倒是还算客气:“有什么事的话,明天你再来吧!”
“也好。”崔明智倒是没多想,说道:“大哥,你能不能跟父王说说,让我去领兵打楚狗。”
“你还小,而且大楚的军队不是那么好打的。”崔明淹笑着说道:“而且战场也不是那么好玩的地方,万一你有个闪失,我怎么跟你母亲交代?”
“我都十六了。”崔明智说道:“那路朝歌十二岁就领兵了,我十六岁怎么就不能领兵了?”
“这样,等着这一仗打完了之后,我们可能会打百济和高丽,那时候我让你领兵,好不好?”崔明淹笑着说道。
看着自比路朝歌的弟弟,崔明淹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出来,不是每个十几岁的人都能成为路朝歌的,也不是每个人十几岁就能领兵纵横疆场的,若是人人都能成为路朝歌,那路朝歌也就不再是传奇了。